翌日。
齐元早早就来到了药园上值,俨然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
外门中修为最高的墨正阳也不过是金丹后期,距离他相差一个小境界,这也是他昨夜里敢肆无忌惮潜入灵兽峰的原因。
虽然中间出了一些略显尴尬的小插曲,但好在无伤大雅,最后还是成功完成了任务,因此他现在心情不错,跟路过的几个药园弟子打了个招呼后,便来到了那片碧叶草田旁。
放眼望去,田内的碧叶草足有十数万株,青翠欲滴,长势喜人,除此之外并没有丝毫异状。
齐元提起水桶,从不远处的灵泉中挑了趟水,然后轻车熟路的浇灌着灵田,遇到个别萎靡不振的灵植还会特意多浇几下。
因为有林振的提醒,他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边暗中凝神,在灵田里面寻找可疑的草株。
然而直到他浇完整个灵田,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入目所见全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碧叶草。
虽然一无所获,但齐元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有人在盯着自己!
这道关注极其隐蔽,若不是他此时高度专注,对周围环境有敏锐的感知能力,还真不容易察觉出来。
谁?
难道是落云谷的高手?
齐元眸光一凛,能够做到无声无息的窥视自己,绝不简单,至少也是元婴境以上的存在!
虽然内心警觉到了极致,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像往常一样,浇完田后便把水桶放归原处,在灵田旁的树下坐了下来,身体缓慢吸收着周围灵气,假装开始修炼。
果不其然,当他离开灵田之后,那丝若有若无的窥探便立刻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让齐元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神秘窥探者的并不是在刻意针对他,而是在监视这片灵田!
如果是落云谷的人,为什么那个名叫文涛的杂役弟子在灵田内偷摘碧叶草的时候,此人不出面阻止呢?
齐元暗皱眉头,思索许久,还是决定暂且按兵不动。
相比于虚无缥缈的万年灵药,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在落云谷隐藏身份,直到做完当前阶段的任务。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倩影从远处款款而至,其朱颜玉色,眸似秋水,气质娴静雅致,正是内门大师姐白惜柔。
“见过大师姐。”
看到来人之后,齐元立刻站起身来,拱手问好。
“齐师弟。”
白惜柔在齐元面前停下莲步,朝他颔首示意,一双美眸流露出关心之色,“这些日子你在药园做事,感觉怎么样?习不习惯?”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珠落玉盘,动听之极。
齐元连忙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多谢大师姐挂怀,我在这里挺好的。”
此刻白惜柔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许多药园弟子正好奇的朝这边看来,特别是一些男弟子,看向齐元的眼神中满是艳慕。
“开心就好。”
白惜柔点了点头,嘴角绽开浅笑。
接着,她神色一肃,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灵田,语气郑重的说道:
“我知道你和林振昨日被人栽赃诬陷,虽说最后的结果是无辜者当众洗清了嫌疑,没有让那些奸邪之辈得逞,不过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对宗门来说本身就算是一件丑闻。”
“所以执法阁在查清真相后选择快刀斩乱麻,只追究了个别人的责任,并没有牵连过甚。”
齐元愣了一下,疑惑道:
“怎么说?”
白惜柔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杂役弟子文涛未经许可偷摘药园灵药,罚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新入门的杂役弟子柳莹莹故意将被偷摘的碧叶草放在林振房中,心机险恶,试图嫁祸同门。”
“鉴于她未曾开始聚气,不能算做修士,依照门规免除废去修为之苦,罚抹去其对本门功法的所有记忆,逐出宗门。”
“而作为首恶的杂役弟子王陆川认罪态度良好,又有几个内门长老亲自说情,责令他赔偿给受害者一千灵石,并罚其本人在灵兽峰做一年苦役,苦役期间停发月例,以观后效。”
听到这里,齐元先是一怔,旋即忍不住心中感叹。
好家伙!
果然哪里都脱不开人情世故,有后台的主谋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没有后台的从犯却被一棍子打死,直接逐出宗门,完全不留任何余地,实在是太社会了。
王陆川出身玄门世家,家里有的是灵石,一千灵石的罚款跟挠痒痒差不多。
至于在灵兽峰做一年苦役就更扯了,那小胖子不被外门长老墨正阳待见,本来就被发配到了灵兽峰当杂役
总之,四舍五入之下,基本上约等于没有受罚。
看到齐元的表情有些古怪,白惜柔还以为他对这样的处置方式不满,脸上浮起一抹歉意,柔声解释道:
“齐师弟,王陆川乃是少见的双灵根天赋,不少内门长老都对他寄予厚望,因此执法阁才网开一面,给他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当然,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就算得罪那些长老,我也不会继续姑息纵容。”
齐元摇了摇头,“我对宗门的处理没有意见。”
论宫斗段位,王陆川这种渣渣根本不放在他眼中,连一丝威胁都没有。
留着也不过是为了给林振这个气运之子当踏脚石而已,如果能再刷出些支线任务就更好了。
当然,若是王陆川继续像苍蝇一样在他眼前胡乱蹦跶,齐元也不介意顺手拍死,以免被恶心到。
“嗯,这就好。”
见他语气不似作伪,白惜柔似乎是稍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道,“齐师弟,关于阵灵前辈洞府失窃那件事,我已经可以确定不是同门之人所为。”
“进入宗门大阵核心的钥匙一直珍藏在藏宝阁最深处,那里有师祖亲自所设的层层禁制,千年来没有任何人动过。”
“没有钥匙的话,想要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