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
吴尽夏:“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这里我已经摸熟了。”
她歪着脑袋问时现:“你说我穿白色那条裙子好不好?”随即放下筷子跑进卧室,拎着几条裙子跑出来在身上一一比划着。
“你穿什么都好看。”时现接连欣赏了几条,伸手叩叩桌子,“先把面吃了。”
“我不吃了。”吴尽夏花蝴蝶似的飞进飞出。
最后选了那条白色裙子,立在洗漱台前抹口红。
时现将她的面倒入自己碗中,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了。
吴尽夏扭头看到剩了一大碗面,佯装生气:“是不是嫌弃我做得不好吃啊?”
“好吃惨了,我留着中午做炒面。”
时现起身走到吴尽夏背后,伸手箍住她的腰按进怀里,微微低头贴着她后颈小声说:“等会儿我送你去吧,好不好?”
“我自己去就行了。”
吴尽夏拉着腰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挨个把玩,说:“疲劳驾驶可不好,你再好好睡会儿,等我回来。”
时现犟不过吴尽夏,只好同意了。
他放开吴尽夏,挽起袖子打算打扫下卫生。
刚拉起架势打湿拖把,外面敲门声响了。
这么早会是谁?
时现拧着拖把,喊吴尽夏:“宝宝,你开一下门看看谁来了。”
“我找皮筋呢,你去开嘛。”吴尽夏单手抓着高马尾往卧室走。
好吧。
时现放下拖把出来开门。
“你怎么来了?”时现好奇问道,门外站着的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唐松哲。
唐松哲裹着棉外套杵在门口,眼睛四下乱瞟。
“要我八抬大轿抬你进来啊?”时现趿着拖鞋转身拉开冰箱,饮料没了,他倒上一杯白水递给唐松哲,“将就喝吧你。”
唐松哲慢腾腾进来,接过水杯握在手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时现也不说话,拿出拖把自顾自地开始打扫卫生。
良久,唐松哲忍不住开了口:“我不敢去医院了。”
“……”时现放下拖把看着他。
唐松哲去年没考上大学,顶着压力选择了复读,结果今年三模考了一个史无前例的低分,气得他爹血压直逼三伏天的气温计。
唐松哲也一路低迷,出现了心理问题,再次高考失利。
好在他还算积极,每周去看两次心理医生。
“我,我心慌得开不了车。”唐松哲攥紧手中的玻璃杯,眼神闪躲。
时现轻声喊他:“小问题,放松点儿松哲。”
唐松哲红着眼眶抓住时现的手,说:“你陪我去吧。”
谁让他是自己好兄弟呢。
时现点头:“我跟团子说一声。”
唐松哲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放心吧,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团子了,她不会嘲笑可怜你的。”时现拍拍唐松哲肩膀。
唐松哲:“那好吧。”
时现走向卧室,看见吴尽夏散着头发在床上到处找皮筋,说:“找不到算了,我等会儿回来给你重新买。”
“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必须找到。”
时现笑了笑,跟吴尽夏说得陪唐松哲出一趟门。
吴尽夏没有多问,乖乖说好。
***
医生提前约好的,应唐松哲本人要求,时现在一旁陪同。两人到了咨询室,门上的蓝色挂牌写着空闲中。
唐松哲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温柔女声:“请进。”
时现第一次来心理咨询室,点头打过招呼后好奇地四处打量。
进门右手边有两把呈90度摆放的靠背半圆木椅,椅子中间是张玻璃小茶几,茶几上放着一盒纸,还有五颜六色的铅笔,旁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鲜花。
左手边则是沙盘和满柜子的沙盘用具。
整个墙体都是草绿色,看起来还挺简洁的。
唐松哲跟医生在两张圆木椅上坐下,时现左右看看,坐在了一旁的白色真皮沙发上。
“这两天睡眠怎么样?”
唐松哲抿着嘴悄摸瞥了眼时现,见时现点点头才慢慢开口回答:“不太好,总是心跳得睡不着,经常半夜惊醒。”
“饮食呢?”医生又问。
唐松哲说:“也不太好,没什么食欲。”
闻言,时现仔细瞧了瞧他,唐松哲从小就爱运动跟打篮球,身体素质一直很好,即便被苦痛折磨长达半年,外表却不显萎靡,依旧是那个开朗大男孩。
医生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拿了份自评量表让唐松哲填。
咨询室倏地安静下来,只余笔尖摩擦纸张的细微声响。
时现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压在腿上,指尖轻点手机屏幕,眼睛盯着吴尽夏的对话框。
正准备再发一条的时候,吴尽夏那边回了消息。
夏天无尽:我现在出门去见我妈妈啦。
夏天无尽:我好开心^-^
时现嘴角不自觉扬起,回她:你开心我也开心。
发完消息,他往后靠着沙发,看见天花板上全是蓝天白云。
时现百无聊赖地数着白云,数着数着,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整个身体却轻飘飘的,恍若置身云端,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许是睡前盯着天花板太久,那上面的蓝天白云跟到了时现的梦里。
只是蓝天白云下的时现眉头轻皱,目光森冷。
面前站着的中年男人扯着粗粝的嗓音朝他吼:“我告诉你时现,你什么时候把你这恶心人的坏毛病纠正了什么时候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