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十几个小时,周末还要加班,其他几个人也差不了多少,排练、排个屁! 来秦蔻辞职了,鼓手妹子考了公,当了公证员,工清闲,大家总算排练时间多一点了。 但这时候矛盾其实已经很深了。 吉他手江晨是学建筑,毕业找了份画图工。他家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当初为了一腔理想留在X市这个平均工资不高地方,已经很是悔,况且画图这种工,忙起来真非常忙,累得半死不活,秦蔻和王雨还经常积极地组织排练。 导火索是一次演出服装问题。 乐队是上台表演,秦蔻乐队走是复古风格,上台穿T恤牛仔裤,那也太出戏了! 当然,有很多乐队其实也不在乎这个,人家就是随便乱穿,但秦蔻不接受。 她当然也明白,追梦是个很奢侈事,对于家庭条件普通人家来说,容错率非常之低下,她当然不能因为自己能玩、能玩得起,就要求别人都和她一样玩得起。 所以她永远不会提出全职搞乐队这种要求。她自认为优点就是家里有钱,所以对内一些花销她都直接掏了,比如说队友乐器坏了要修,那就直接她去送修,比如说排练室,她直接包了一个,还有就是衣服,她去挑、她去买,不浪费大家时间和金钱。 然……画图吉他手江晨爆了。 他没办法忍受自己连演出服都要别人掏钱,他就是看不惯秦蔻这种满不在乎撒钱姿态。 这其应该包含了很多很多绪,比如说他真特别累,人在劳累时候绪自然会变得暴躁易怒;比如说他痛恨自己劳累与工资不成正比,连乐队演出必要支出都付不起;他也会忍不住想,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命那么好呢?想干什么干什么,不想工就直接辞职,整天傻乐呵。 总而言之,争吵就这样爆了,队内氛围急转而下降至冰点,一个月之内,连微信群里都没人说。 而一个月打破沉默还是江晨,他说在海市找了新工,X市工资太低了,他要走了。 最,江晨私聊了秦蔻,向她道了歉,说那天不该莫名火。 就……这样解散了。 其实表面上争吵根本不算什么,这矛盾归根结底来说是没法子解决。 秦蔻自己心里也很明白,但她还是伤心了很久,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时隔多年,这件事讲出来时候,她已经不像几年那样一提就哭,语气和语调都很平,也很冷静。 她说:“所以说,有时候不合时宜善意,确会让人很难受吧?也不能说你心是好、出点是好,别人就一要接受,这世上其实没这种歪理。方都舒服,那才可以。当然咯,实在因为各种原因,怎么做都不对,那就是没缘分,不能强求。” 秦蔻顿了顿,说:“我也现了,那个时候我就是很自以为是,所以现在不会了。” 她不会变得冷漠,她这辈子都不会变得冷漠,但她已经懂得更好何人相处方法了。 所以她对傅红雪态度是那样,而对刚来时一点红,态度又是另外一种。 一点红目光就这么凝注在她面上。 她有点陷入自己绪里了。 她语气虽然还蛮冷静,其实人已经蔫了,垂着头,盯着自己脚看,眼尾下垂,有点红。 她真是…… 一点红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人。 她实在慷慨得要命,对所有人都无差别地散着她热、真诚与善意,她又这么体贴,这份善意要如何给、怎么给,都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不会让对方有一丝一毫不舒服。 一点红不知道楚留香等人是如何想,但他非常明白,秦蔻这样人,对他……对傅红雪这种落魄江湖、偏激凄苦独狼来说,简直就有着致命吸引力。 因为自己从没碰见过这样善意,所以在碰见之,会被迷了眼睛。 他挪不眼睛、挪不脚步,一始他浑身僵硬,不知道如何去触碰、去珍惜这份过度温柔与关爱,而一点他始习惯了之,就似乎变得更贪婪了,想要多吃下一些,多吃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