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开口。便只得揽住了他近来越发单薄清瘦得几乎有些脱相的肩,沉默地给予一份支撑。
桂就向他摇摇头:“我没事。”
你看,银时。
桃令不笑了。
他曾在那个山中月色下暗暗许诺,如果有一日,除了我之外,世人也爱你,你会不会开心一点?去做一些微小的改变,然后改变再推动着改变,会不会最后,就变成一个新的世界?
但是,你看,银时,村塾种种不过一场美梦,人世永远不能如山林一般予她自由。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军中并不全是银时和高杉的手下。军士们参战各有缘由,元帅和将领们能带着他们打仗,这一点没有谁能不服气。但对于桃令的存在,从来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不过是先前得她的恩惠,又见她是个女人,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而今,给予了他们喉舌的、比她是个女人更重要的是,她与众不同。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世的流言从来不曾放过谁。与众不同就是她的原罪。
你看,银时,她还在我们军阵之中呢。
她还在帮我们呢。
只有那青年小校,咬咬牙跟了上去,却又不知该怎么表达,看着比自己年轻得多的长官们,最终低下头,认真又坚持地告诉他:“桃姑娘是很好的,真的!很好的!元帅和先锋官也是很好的!”小校想了想,替不在场的人补充道:“我们总督也是很好的。”
咬着牙的银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莫名如释重负地去看桂,桂则向着憨厚的青年疲倦地笑了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