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就也习惯了不操心这些。
桂却忽然叫住了正要离去的银时。
“银时……”他语气艰涩,似乎有些话很难说出口,许久才有点痛苦地嗫嚅道,“叫桃令回家去……好不好?”
他甚至仿佛是在征询对方的意见,亦或是寻求什么认同。
银时面色一肃,放下了手里的兜鍪:“阿桃究竟干什么去了?”
桂还是低着头,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之后才说:“她去和那些乌鸦纠缠了,说是不能叫它们总是打探到军营的动向。”
银时看了他许久,才拍了拍他的肩:“假发,放松点。你把自己逼得太狠了,这样不行。”
桂一向是运筹帷幄胸有丘壑的元帅,银时鲜少见他露出而今这般的神情:茫然、犹豫、恐惧,举棋不定得甚至带着些脆弱和不知所措。
他早已经习惯了事事由桂做主,似乎直到这时候,才难得有了几分自己当师兄的真实感。
桂在向他求助。
可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桃一直是喜欢黏着桂的,她的事情也一直是桂知道得多些。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桂是遇到了烦难事,难下决断,下意识地想要问计于他。
银时忽然有点难过。
他不清楚桂和桃令之间的事情,但他莫名的想,如果那些外务他能替他们承担些什么,叫他们能不用这么累,或许,以假发那样聪明的脑袋,能想到些解决办法也说不定。
他便只能拍了拍对方的肩,聊作干涩的安慰。
这该死的世道。这该死的战争。
桂却深深吸气,抬起头向他艰难地笑了笑:“我没事,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