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裂南山谷被黑暗笼罩,星光凄迷的散在千里方圆的山谷中,幽冷僻静,毫无声息。山谷各洞的修士已然回府修行,一股股淡薄的五彩烟霞弥漫在群山大川之间。
子夜一过,涂均洞口闪出一团不易察觉的黑雾,慢慢飘向数百里外的埋骨洞。
不多时,高高的草木灌丛荡起层层微波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涌去,几息之后归于平静当中。
夜雾笼罩着埋骨洞的坡石、灌木,冷风刮过吹起呜咽之声,好像冤魂的倾诉,无边无际的散开。
少顷过后,一道黑影飞快的从草木灌丛中迂回了起来,被黑雾包裹着的闻卞,指诀不断的翻动变化成,形成一个个与夜色毫无任何分别的符印。
这些符印先是在灌木丛中开道,将丛丛草木封印起来,即使擦身而过,也不会晃动。跟着那浮动的黑雾诡异的窜至洞口外,慢慢的停了下来。
又是一个巨大的虚幻的影符在天空中化大,轻而无声的落在了埋骨洞的上方,将百里方圆完全遮蔽。
内洞中,陆尘盘膝坐在坑洞旁,十二坑洞中刚刚点起的黑煞心火照亮了大半洞府,陆尘刚准备将矿石置入每一个坑洞中的时候,忽然一丝鬼魅的错觉让他停了下来。
“嗯?”陆尘皱了皱眉头,神念顿时放开,当他的神念无限扩散的时候,赫然发现一道从未出现过的神力气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从洞顶慢慢渗透进埋骨洞的每一个角落。
“哦?胆子不小。”陆尘的神念已经达到了中位神境界,寻常的下位神王根本不可能发现,他控制神念先从洞中开始,一直到洞口的时候,发现一个黑影正半跪着侧耳倾听,似乎在打探着虚实。
“这人是下位神王,不对啊,裂南山谷中的人除了宿予和箫动应该没有别的下位神王吧。”
想到
这里,陆尘发觉事有蹊跷,于是打消了惩治对方的念头,收起十二坑洞中的煞火,望月诀随心而动,不消片刻,其身上的法衣微微闪亮后消失在内洞中,用的赫然是离凡神策中的避影阵法。
……
洞外,闻卞受命而来,小心谨慎的性格让他没敢进入埋骨洞,仔细盘查一番,闻卞心生疑惑起来:“洞里竟然只有河居的修为是最高的,难道那个人不在这?”
他想了想,决定进去看一看,于是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洞中。
裂南山谷的洞府大多是天然形成的,里面布满了湿滑粘稠的苔藓,一摸上手滑溜溜的感觉。但是闻卞并没有体会到,反而在扶着墙壁的时候摸到了没炙烤的干巴巴的植物,稍一用力就会化成灰烬,甚至隐隐会有一丝灼热的感觉。
“好厉害的本命真火,看来洞中这位匠师的修为不弱。”闻卞心想道。
再往前走了一会,几股强弱不一的气息传进了闻卞的识海:厉沐风、庞付予、上官战岳,嗯?下位神王恐怕是居河了。闻卞的神念很强大,下位神王中鲜有敌手,他很快就发现了洞有有四股强大的气息,一个下位神王、三个上位天神。
“另一个是谁?阴魂之气,上位天神,是鬼修?”过不多时,闻卞又发现了金修,但他只能感觉到金修那阴冷的魂灵气息,他的手段还远远不能察觉对方是一具骨傀。
作为涂均的贴身奴仆,他以前随同涂均来过埋骨洞,知道幽河的主洞所在,很快神念就找到了内洞,当他的神念靠近石门的时候,赫然发现里面没有半个人影,只有石门里一个拱状的内洞与外面间隔着一幕神力的蔽障。
多年的经验告诉闻卞,那里应该是强大的阵师布下的阵法,一旦神念接触上,就会触动禁制,如果阵法不如何强
大,自己只会惊动埋骨洞的人,不会受伤,否则就一定会受到严重的伤势。当然,后面的可能性要建立在布阵之人的修为上。
“洞中都搜遍了,只有这里没有搜,一定在这。”闻卞想了想,咬牙将神念催动着接近蔽障。
他跟着涂均已经有数百年了,知道涂均的脾气,如果不查个所以然出来,回去之后一定会受到责备。故此,他不惜以神念来惊动此地大阵,接照他的想法,如果对方的修为不够,布下的阵法一定不会伤到自己,这样自己回去就会告诉涂均可以放开手脚去争取涂均洞该得的那一份。如果受伤也不怕,至少他会给涂均带去更有用的消息,让涂均不要轻举妄动。两个结果都不会让他受到责备,于是他咬了咬牙干了。
陆尘盘坐在倒逆空间,其法身就在十二坑洞当中,凌空悬浮,察觉到闻卞的犹豫不定之后祭出神念,大致的猜出对方的想法:“想试探我吗?哪来的牛鬼蛇神?非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思绪至此,陆尘抬手一拂,缚灵大阵的威力减弱了半筹,恰好闻卞的神念传荡而来与帘幕的蔽障接触上了。
蔽障微微一晃,散发出轻而低沉的嗡鸣,跟着闻卞赶忙用神念在两百余尺的内洞一扫,没有个人影,闻卞先是一愣,跟着很快的撤出了洞中。
听到嗡鸣,洞内的居河等人同时被惊醒,刚要追出去,陆尘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脑海当中:“是来探路的,不要惊动他,我去看看。”
居河等人闻声放下了心,一个个先是佯装愤怒的在洞里骂了几句之后,又回去修炼了。而陆尘则是悄悄的跟出了洞外。
闻卞为了不露出马脚,出洞之后便朝着反方向离开,并未回涂均洞,陆尘用以避影阵法借倒逆空间隐匿行藏,紧紧的跟在他的后
面。
足足了在陡峭的山坡丛林中漫无目的的跑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着就要离开裂南山谷的范围了,闻卞方才停了下来。
此时如果有人能够看到陆尘,一定会引以为笑,只见闻卞躲在一颗大树的后面,藏在低矮的草丛中,盘膝而坐,头顶丝丝黑烟蒸蒸而起。而陆尘就站在他的面前不足十米开外,脸泛笑容的盯着他看。
相距如此之近,闻卞都没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他蹑手蹑脚的往来时的路上看去,神念施展到极致,片刻之后方才起身绕路离开,看的陆尘不禁暗自发笑。
“这是哪家的狗,真够小心的。”
陆尘跟了上去,又是足足一个时辰以后,在闻卞曲线方式的引领之下,陆尘来到了涂均洞外围,当他看到闻卞钻进了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