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之吐完擦了擦嘴,抬头一看,斜阳挂在远处的山峦中,被山腰遮挡了一半。
黄橘色的阳光依旧很亮,刺眼得她脑袋更疼了。
她抬起绵软的胳膊,遮着视线,轻声呢喃:
“我睡半天了?”
她身后的四目道长翻了个白眼,把她扶进来,坐回她刚刚的床褥上,然后“啪”的一声,把跟对面相隔的窗户关上。
这才回过头没好气地说:“岂止半天,你从昨天中午睡到现在,再不醒,我都以为你要死了。”
他少说了一句。
再不醒,他就要把她送回义庄了,一直在这儿睡,算怎么个事儿。
静之突然冷不丁说一句:“我饿了。”
四目:“……”
吃灵力的猫咪会饿?
他可不信。
虽然如此,作为东道主,他还是走出了房间,扯开嗓子喊:“家乐,这里有个人饿了,煮碗粥过来!家乐?”
见没人回应,四目扯开推拉门一看,家乐正在对面跟菁菁有说有笑的。
他气得嘴都快歪了,“臭小子,一整天就知道泡妞。”
他提高音量又朝对面喊了一声:
“家乐,给我滚回来!叫你半天没听到吗?”
隔壁的家乐哦哦两声,直接冲出和尚家的阳台,单手一撑栏杆,就跳到这边的阳台。
家乐:“醒酒汤煮着呢,得等会!”
四目没等他说完,就一把拧住他的耳朵,“我是跟你说醒酒汤吗,我说粥,稀饭啊,还不去煮!”
……
他俩一顿吵吵,静之捂着耳朵,觉得头更痛了,于是又躺了回去。
四目跟徒弟互怼的样子,好像林九跟秋生啊。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一张被子突然罩住她的脑袋。
被子里传来啪的一声闷响。
静之扇了自己一巴掌。
整天就知道想男人。
她看她是昏了头了。
……
义庄。
文才:“你去!”
秋生:“你怎么不去!”
文才袒胸露背,秀出一身的绷带:“……我受伤了,再被师父打,会死翘翘的。”
秋生望着静之房里跟个雕塑似的坐了一整天的林九,有些踌躇。
“说得跟我被打不会死翘翘一样。”
秋生逼逼赖赖,磨蹭半天,终于挪到了静之房门口。
他小心翼翼伸出半个头,“师父,你一天没吃东西没喝水了,吃点粥吧,别饿坏肚子。”
林九放下手中的帕子,缓缓捂上自己饿到有些揪痛的胃。
若是以前的她,估计早就冲过来给他治疗了吧。
是他,让她失望了……
见林九就动了一下,还是半天不吭声。
秋生咬咬牙,硬着头皮,端着一碗粥走了进去。
“师父,我放桌上了,你多少吃点……不然,她知道了,会不放心的。”
林九缓缓垂下眸子,看着桌上的青菜粥,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他们一起去吃的清汤面。
她真的,还会不放心他的身体吗?
见林九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秋生来回徘徊了两步,打了几遍腹稿,才将一张纸递了过去,边说着:
“喏,之前我收拾师叔房间的时候,在桌上看到的,是师叔写的信,应该是给你的。”
他旋着旁边一张椅子,跨坐下来,手扶椅背,皱眉说着自己的猜测:
“我们整个任家镇都找了个遍,你说,她会不会去师叔那儿了?毕竟,她在这儿也就认识你们师兄妹几个,蔗姑刚刚跟你分开,应该也不是去她那儿。”
林九边听,边缓缓展开那张信纸。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这句话一入林九的眼,他的嘴角就泛起一丝苦笑。
他师弟第二次来,就看明白了。
就他一人在那儿推托,次次拒绝她的情意跟告白。
他可真是,不识好歹。
林九收起信纸,连同手帕一起揣在怀里。
这才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朝秋生说了一句:“走吧。”
秋生有些迟疑,心里又隐隐有了猜测:“……去哪?”
林九悠悠望着门外的斜阳,恍惚了一小会儿,才慢慢地说:
“去四目那儿,找她回来。”
果然,他猜得没错。
秋生立刻站起来,有些激动地说:
“那文才呢?他伤还没好呢!”
林九:“你载他,把药带上。”
秋生刚想去收拾,走没几步,又转过身子指了指桌上的粥,“师父,我没开玩笑,你吃点再走吧,静之姐最关心你的身体了,别辜负她的好意,这菜还是她买的呢。”
林九叹口气,压了压想冲出义庄找她的冲动,坐了下来,把那碗粥一点一点吃掉,特别是青菜。
……
秋生载着文才慢悠悠踩着脚踏板,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着天。
秋生:“诶,你说,师父这回是真陷下去了吧?我看静之姐不见的时候,他的脸色比那个米其莲假死时还难看啊。”
文才:“可不是嘛,不过那女人是过分了点,都结婚了,还给儿子取名爱英,怎么不叫爱才呢?”
秋生嫌弃得直皱鼻子,“她取爱才你愿意啊,膈应不死你!不过大帅可真果断,说离就离,听说今天就给她赶出大帅府了,那个傻孩子倒是留下来了。
这回啊,她真是啥都想要,但是啥都没捞着,嘿嘿!”
文才点点头,附和道:“真是报应,我看她啊,要是不勾搭师父,现在不知道过得有多好哦,怎么也是个大帅夫人。”
正当两人吐槽得正欢的时候,一道淡黄色的身影从他们身边急速闪过,快的几乎看不清是谁。
“师,师兄,那是师父?”
文才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