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刀最终还是被那个男人抽了出来,随着刀刃的抽出,一股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我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后背重重地靠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疼痛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充斥着我的整个大脑,那是一种几乎要将我吞噬的剧痛,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腹部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它们温热而黏稠,快速地浸透了我的衣服,在身下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让那疼痛愈发刻骨铭心,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那个陌生男人看都没再看我一眼,任我在墙边因腹部的重伤而痛苦挣扎,他的目光越过我,紧紧锁定在陈艺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胆寒的阴鸷。
紧接着,他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根粗粝的绳子,那绳子在他手中被攥得紧紧的,似乎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恶意,他迈着沉稳又令人恐惧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陈艺走去,每一步都像是死神在敲响丧钟,那扬起的尘土仿佛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颤抖,陈艺的脸上满是惊恐,她不断地往后退,可身后只有无尽的黑暗,没有退路。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拿着绳子朝着陈艺走去,心急如焚,此时的我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发了疯地想要反抗,想要冲过去保护她。
可我的身体却如同破败的机器,无论我如何努力,四肢都不听使唤,只能无力地瘫在墙边,那无尽的绝望几乎要将我淹没。
就在我几近崩溃之际,我的大脑中仿佛突然闯入了另一个世界。
在一片混沌中,我似乎听到了一条来自灵魂深处的消息,那是肾上腺素发出的怒吼:“你觉得你能杀死我??!!”那声音如洪钟大吕,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回响,震得我灵魂发颤。
紧接着,它又高喊道:“血肉之躯燃烧一次足矣!!!”这声音像是一道光照进了黑暗,点燃了我心中那即将熄灭的火焰。
是啊,我只需要扛住第一刀,剩下的就交给这神奇的肾上腺素吧!
我咬着牙,在心中疯狂地呐喊着,用我仅存的意志与这伤痛对抗,渐渐地,我感觉身体的疼痛感如潮水般缓缓退去,那腹部的伤口仿佛不再那么致命,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重新注入了力量,我知道,那是肾上腺素开始全面发力了。
它在我的身体里奔腾,如同汹涌的江河,赋予我重新战斗的力量,我要站起来,我要去救陈艺。
我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每一步都带着决绝,鲜血仍在流淌,但我已感觉不到太多疼痛,眼中只有那个拿着绳子靠近陈艺的男人。
我的视线变得无比清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我看到那男人粗糙的手正伸向陈艺,她的眼中满是惊恐的泪水。我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冲过去。
男人回头的瞬间,我已经扑到了他身上,我像一头发狂的猎豹,狠狠咬住他拿绳子的手臂。
他痛得大叫,试图甩开我,但我死不松口,牙齿深深嵌入他的皮肉,血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我的双手也没闲着,如铁钳般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墙上撞去,一下、两下……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我的愤怒和力量,他手中的小刀早已不知何时就掉落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手中的绳子掉落在地,和我扭打在一起,他试图用拳头攻击我的伤口,可肾上腺素让我对这些攻击麻木不仁。
我用膝盖猛击他的腹部,趁他弯腰之际,一拳又一拳地砸向他的脸,我的身体在燃烧,每一拳都倾注了我保护陈艺的决心。
终于,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他被我打得瘫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身体软绵绵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我的呼吸急促且紊乱,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胸口剧烈的疼痛,但此刻这些痛苦已经无法阻挡我奔向陈艺的脚步。
我踉跄着、摇晃着身子,一步一瘸地朝着陈艺所在的方向艰难前行,她那娇小的身躯被绳索紧紧捆绑着,无助地倚靠在斑驳的墙壁上,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绝望,当我走到她面前时,双手颤抖着去解那些束缚住她的绳索。
随着最后一个绳结被解开,陈艺如获新生般猛地扑进了我的怀里,我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也不分开。
而那个男人仿佛是缓过神来后再次踉跄的爬起来朝着我们这边走来,但就在这时,李叔的声音传了出来,随后就是开门声,应该是我们之前的打闹声惊动了他,那个男人踉跄着朝着外面跑去。
我们就这样相拥在一起,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浸湿了彼此的衣衫,在这充满血腥与惊险的老巷子里,四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但此时此刻,我们却无暇顾及这些,耳边只有彼此的抽泣声和急剧跳动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那是生命的律动,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之声。
但此时肾上腺素仿佛已经过去了一样,钻心的疼痛再次朝我席卷而来,而我趴在陈艺的怀里渐渐的晕了过去。
而我在迷迷糊糊中能感觉到,陈艺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助,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的嘴唇颤抖着,发出的哭声在这寂静又血腥的老巷子里显得格外凄厉,用那双纤细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紧紧捂着我还在流血的伤口,仿佛想用自己的力量阻止生命的流逝。
她另一只手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急促地划动着,泪水不停地滴落在手机上。
在拨打电话的过程中,她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她带着哭腔,声音沙哑地对我说:“江桥,你再坚持一下,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心里艰难地挤出来,那饱含深情与绝望的呼唤,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对死神下达的最后通牒。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又像是只是一瞬,当我再次艰难地睁开双眼时,那刺目的白色灯光让我有些眩晕。
周围弥漫着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静谧氛围,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了一般,我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如雪的墙壁和天花板,以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医疗设备,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恍然惊觉自己正身处在医院的病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