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莽莽,天地一色。这一走,便是整整一天。但是,除了脚下的沙丘在变化之外,视野尽头依旧是苍茫一片。这一刻,剐龙他们方才意识到这片内世界是多么的广袤。
夜色慢慢降临,之前还狂风呼啸的沙漠,顷刻之间便变得沉寂下来。当夜幕笼罩整片沙漠时,众人无不感到了一阵疲惫感。走了整整一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连猜想中的惨烈战斗也没有遇到,不由让他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失望。
“臭稀皮娘的,这是什么鬼沙漠,连根杂毛都没有!”剐龙本来想猎只妖兽来打牙祭,但走了一天,却连只鬼影都没看到,心中着实不爽。
“不走了,今晚就在这里睡吧。”剐龙怒哼一声跳下剑齿虎,自顾自走到一根石柱旁坐下,脸色阴沉无比。
见状,众人都不敢去跟他说话。大家深知这厮的脾气,这个时候上去烦他,八成是要挨揍的,没看到最混不吝的野蛮此时都远远躲着他吗。
月姬他们也没有意见,此刻,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了之前的激动,无边无际的沙漠让任何人都感到茫然气馁。
众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然后掏出干粮慢慢啃了起来。
觉辰倚靠在食人鸡的身体上,手中拿着一壶水慢慢喝着,双眼遥望着远方的沙漠沉默不语。
月光缓缓倾洒而下,如水幕一般笼罩整个沙漠。偶有清风吹过,卷起黄沙飞扬,在月光中恣意卷舞。觉辰失神的看着,忽然间觉得整个沙漠都充满了一股亲切之感,似乎它也是有生命一般。
心灵触动
之间,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沙漠的父母乃是天地,而自己这一世的父母呢,又是谁?难道说,自己真是龙傲天创造出来的?他真有这等逆天的手段吗……
“鸡鸡,你的父母还在吗,它们也是生活在这十万大山中吗?”觉辰扭头看着食人鸡,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忧伤。
“咕咕……”食人鸡正啄着地上的大饼,闻言瞥了觉辰一眼,古怪的叫了两声,然后又继续啄,没有再理会他。对于这个问题,它显然不知如何回答。
月姬倚靠在一根石柱边,慢慢吃着干粮。不过同样是干粮,她的饼却完全不是季氏族人那些芝麻饼所能比的。月氏的饼都是家族大厨特制的,除了馅料美味可口外,里面还特意加了一些能够补充真气的灵药粉。只需吃一块,便可很快恢复精神和真气。
不少季氏族人都在吃芝麻饼的同时偷瞥着季氏族人手中的香饼,脑中想着自己手中的饼也跟他们一样……
偷瞥了一阵,终于有一个季氏少年忍不住了,偷偷避开剐龙的视线溜到了月姬他们面前。这个人,赫然是落槌!
为了让落槌能历练一下,他那二长老的爷爷特意动用特权将他安插进了这次的队伍中,目的就是想让他多长长见识。
“那个……我想用跟你们换饼吃,两个换一个,咋样?”落槌一脸渴望的望着月姬,准确的说,是望着她手中的饼。
闻言,众月氏族人不由纷纷笑了起来,看向这个少年的目光充满了调侃与不屑。
“哈哈,我们没听错吧,就你那破芝麻饼,还想换我
们的灵药饼?你们季氏那么穷,就算你把全身的衣服都脱光,也不值我的半块饼!”一个干瘦男子不屑笑道,说罢便挥手赶落槌走开。
“你是想让我抢吗!”羞恼过后,落槌一脸阴狠的道。他在村里欺负人惯了,抢人东西自然也是家常便饭。
“嘿,你还想抢?那好,来试试啊!”众月氏族人纷纷站起,准备揍他一顿。
“都给我坐下!”这时,月姬开口喝道。
月姬声音清冷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落槌!”落槌有些羞涩的说道,这女人实在是太美了,叫他不忍直视。
“噗……落槌?哈哈,真是好名字啊。”众月氏族人纷纷笑了起来。
“闭嘴!”月姬的声音很轻,却瞬间令所有月氏族人停止了笑声。
“落槌,你如果想吃饼,我可以给你,另外还有一些鲜甜瓜果,但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月姬看着落槌,语气冷傲的道。
落槌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毫不犹豫的道:“行,你问吧,啥问题俺都告诉你!”
月姬伸手一指不远处的觉辰,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族长要让他进来?”
落槌一见是觉辰,眉头顿时扬了起来,不屑的道:“他啊,就是一个没爹娘要的野孩子,实力不咋地,整天就只知道讨好老族长。”
月姬又问道:“他爹娘是怎么死的?”
落槌揉着鼻毛黑长的鼻子,瓮声道:“他根本就没爹娘啊,当初是胆小鬼震海从石阵中捡回来的,很多人都说他是恶魔的孩子。”
“你说什么,他不是你们季氏的人?”月姬眼
球骤然一缩,震惊之下忍不住站了起来。
十万大山中明明只有季氏生存,外人根本无法进入,一个孩子怎么会凭空出现在石阵之中,难道他真的跟恶魔有关?
“落槌,你说我什么?”
正当月姬震惊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扭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觉辰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旁。
觉辰此刻的脸庞不再挂着笑容,而是没有表情的冰冷。他紧紧盯着落槌,眼中的怒气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
“怎么,说你是野种,你还不高兴啊?那你自己说,你是什么种?”落槌根本不在意觉辰的怒火,反而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你是想挨揍吗!”觉辰咬牙低吼道,双拳瞬间握紧。皎皎月华洒落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清凉之感,反而觉得心中有一股暴戾的怒气在狂涌而出。不知不觉中,他眼瞳深处的那一抹腥红,更加森寒了。
他本来只是想出来阻止落槌继续说下去而已,以免让月姬怀疑自己的身份。可是当听到野种这两个字时,他只感觉全身的鲜血都在倒流一般,愤怒的火焰几乎吞噬了他整个身体。看来,他终究还是无法克制这具身体的某些情绪啊……
“就凭你这野种也想揍我?哈哈,大家都听到了吗,这个整天只知道跳瀑布的傻瓜居然要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