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在吃晚饭时,养母突然说起了亲戚家的孩子:
“那个孩子特别没有教养,简直就是家族里的耻辱,他父母每次出门一定不会带上他,他那样的孩子,根本不配过这么好的日子。”
“一个人的出身决定了一切,哪怕日后有翻身的机会,想要彻底摆脱骨子里的卑贱,那也是很难的。”
说完,养母看了养父一眼,随后就抱着弟弟上了二楼,她的步伐非常缓慢,就像在等着看好戏那样。
阿赞夫注意到,养母每走一步,都会用余光看向留在餐桌旁的丈夫和阿赞夫。
阿赞夫听出养母话里有话,她是在讽刺自己。
可阿赞夫并不知道的是,她不仅仅是在说自己,还是在用话敲打丈夫。
其实,阿赞夫养父的出身并不好,他虽然没有阿赞夫那么凄惨,还有父母照顾,可日子非常穷苦,他从小受尽了别人的白眼,也早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
养父不想继续上一代的生活,他从小就在琢磨怎么赚钱,怎么改善家里的生活。
起初,他只是摆摊做一些小买卖,后来积攒了一些本钱,开始正式开展自己的经商之路,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养父结识了现在的妻子。
养母知道他的底细,虽然明知家世不匹配,可她看出来养父这个人有经商才能,和他在一起可以让家族事业蒸蒸日上,婚后她依然可以过着轻松日子,也不用怕这个男人会变心,所以就嫁给了他。
如今的养父,对外是一位十分体面的商人,他经常告诉自己,他一定要越来越成功,宁可死他也不想再受穷。
养父听了养母的话,他的内心陷入了挣扎,他在考量,自己未来的命运,以及阿赞夫的幸福,究竟孰轻孰重?
那天晚上,养父主动对养母示好,两人在房间度过了温存的一夜。
养母还主动向他道歉,还把情夫的事告诉给他,她谎称自己当初和那个男人走到一起,是被其他姐妹陷害,她被灌醉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睡到了一起,后来就一直受他胁迫。
养母还把给养父下蛊的事也推到了情夫身上,她说那个男人想要和她结婚,所以逼迫她给丈夫下蛊,只要他一死,他就会马上娶她,否则那个男人会要了她的命。
养父一直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听到妻子把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了,她又哭的那么伤心,养父心一软,当即表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他会待她更好。
养母顺势倒在养父的怀里,可没过多久,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郑重地对养父说:
“我们不要那个孩子了好不好?”
“你是说阿赞夫?”
养母点了点头,她一边用手温柔地抚摸着丈夫的身体,一边用乞求的目光盯着他。
“可是,可是他真的是太可怜了,如果我们不要他了,他就活不下去了!”
养父有些为难地说。
“不行,那个孩子坚决不能留,他现在和我们的家格格不入,我们已经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了,我们有一个儿子就够了,那个孩子他不是我们亲生的啊!”
养母并不放弃。
“我一看到那个孩子,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你不明白,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帮帮自己,我小的时候没人帮过我,这一路走来有多难我可太明白了,我对那个孩子,就像是在呵护儿时的自己。”
养父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天花板,他陷入了回忆当中。
养母见状,不再佯装温柔,而是换了一副面孔,她坐起身对着丈夫说: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赶快把那个孩子给我解决掉,我说的不是送走,而是解决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果你不照着我说的去做,恐怕你该担心的就不是那个孩子了,而是你自己!”
养母说完,就离开了卧室,去了儿子的房间,她把佣人支走,躺在了儿子身边。
养父听了她的话,这才察觉到,那个女人是无论如何都要把阿赞夫彻底摆脱掉的。
此时,养母觉得事情又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她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拍着儿子睡觉。
养父感到很痛苦,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做出抉择,否则那个女人一定不会罢休。
后来,养父做出了决定,他跑去找了阿赞加普,希望他能用一种毫无痛苦的方式,让阿赞夫离开这个世界。
阿赞加普听了他的话,一直默不作声,养父知道,自己的请求相当过分,因为阿赞加普是一位白衣阿赞,他是断不会去主动伤人性命的。
阿赞加普一直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养父则跪在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
就在养父认为阿赞加普不会再理会自己的时候,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还对养父说:
“把那个孩子带过来吧。”
“但你要记住,这是你的选择,今后你要为今天的选择付出代价!”
养父听了阿赞加普的话,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家,回家的路上,他买了很多零食,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给阿赞夫买东西了。
后来,养父哄骗阿赞夫,说要带他出去玩,只带他一个人去,不带弟弟。
阿赞夫听了,非常高兴,他很喜欢和养父单独待在一起,而当时的他还不知道,养父是要带着他去送死。
就这样,阿赞夫被养父带到了阿赞加普那里。
阿赞加普没有看养父一眼,而是一直定睛看着阿赞夫,他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倒了一杯水,把左手放在上面,随后闭起眼睛开始念诵经咒。
阿赞夫好奇地看向养父,他记得养父说是要带他出来玩,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养父要带着自己来见他。
养父一直跪地不起,他一边低着头,一边痛苦地哭嚎着,声音凄惨极了,就像有人在抓挠他的心肝那样。
在养父的内心深处,他对阿赞夫万般不舍,可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继续维持体面又优渥的生活,他只得舍弃阿赞夫。
阿赞夫一边看看养父,一边看看阿赞加普,随后,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奇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