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母子说我是穿越者,如果将她们放了,就证明她们说的是真的。”叶照眠顿了顿,目光犀利:“父亲确定吗?”
叶凌岳愣了愣。
她只知道因为叶照眠,柳碧君下狱了,但具体怎么回事,他并不是很清楚。
他犹豫了一会儿:“平昭王掌管校事司,他是你未来夫君,难不成还会抓了你去?你跟他说些好话,这事儿不就过去了?”
叶照眠冷笑:“真是我的好父亲啊!”
叶凌岳见她不答应,又严厉了起来:“我不管如何处置这件事,你必须去将你母亲救出来!”
叶照眠缓缓摇头:“我是不会去的。”
“你敢忤逆?”叶凌岳气急,扬起手中藤条,狠狠抽了下来。
院墙上,萧寒川跳了下来,正准备出声的时候,叶照眠却一把抓住了那藤条:“父亲!”
她怒喝。
叶凌岳想要抽回藤条,却发现对方的力气极大。
他不信邪,又用了一把子力气。
可藤条纹丝不动,叶照眠那纤细的胳膊里,似乎藏着无尽的力量。
“你?”叶凌岳惊疑不定,“你不是眠儿!”
他的眠儿从小弱不禁风,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萧寒川又默默的跳回了院墙上,坐着。
“我不是眠儿,又是谁呢?”叶照眠将藤条狠狠丢开。
叶凌岳想到叶照眠刚才说的话,那个猜测在口中呼之欲出:“你是”
穿越者?
这个推论在心里成型,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儿太反常了。
眠儿温柔内敛,绝对没有这么凌厉的气势。
这简直比好多男人的气势都骇人。
“父亲慎言。”叶照眠道:“父亲也要跟那对母女一样,给我安一个必死的罪名吗?”
叶凌岳顿了顿,语气稍缓和:“不管怎么说,家里的纷争,别闹到外面去,叫人瞧着多丢人?”
叶照眠是不是穿越者,这种事情该留给萧寒川去头疼,不是他该考虑的事。
他马上就要连嫁二女,能收好多礼金,他不想再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是柳碧君将事情闹到了宫宴上。”叶照眠加重了语气:“父亲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她软硬不吃,叶凌岳有点恼了:“你既然不知进退,那今夜便跪到祠堂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他说着,两个家仆便将叶照眠的胳膊扭住了。
叶照眠没有挣扎,任由他们将自己押到了祠堂。
半夜——
叶凌岳熬了一个大夜,第三次忍不住问:“那孽障还没求饶?”
他这个女儿很惧怕宗祠。
从前只要让她跪祠堂,她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忍不住求饶。
今天怎么这么坚决?
家里的管事恭敬道:“奴才再去看一眼。”
祠堂内,叶凌岳为了让叶照眠服软,特地命令人把灯火都撤走了。
这个闺女怕黑,越黑她认错越快。
管事上了些年纪,视力稍弱,他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见叶照眠在祠堂跪得规规矩矩,完全没有认错的迹象。
他叹了一口气,回去复命:“回老爷,小姐还跪着呢,丝毫不肯认错。”
而且背脊挺得笔直。
“她没有害怕尖叫?”
“不曾。”
叶凌岳心想见鬼了,但这会儿时间太晚,他也不想再折腾,便道:“她愿意跪,那就跪着,不准给她吃喝,明日再说。”
第二日。
叶凌岳起了个大早,带着藤条家法去了祠堂。
今日若那孽障还骨头硬,定要叫她吃些皮肉之苦。
他绝不会像昨天那样好说话。
等到了祠堂,管家先行上前,本来准备先劝说两句,可看到跪在那里的人,顿时瞪大了双眼,连话都说不出来。
叶凌岳见状,三两步上前:“怎么了?”
结果定睛一看,在蒲团上跪得笔直的,哪里是什么叶照眠?
那分明就只是一个穿着衣服,顶着一头黑色棉线的稻草人!
“孽障!”叶凌岳气得一脚踢翻稻草人,怒气冲冲闯进了月影院。
雪梨看到这架势,连忙跪了下来:“老爷万安。”
叶凌岳气得就要一藤条打到雪梨身上:“孽障何在?”
结果藤条还没落下去,就看见雪梨的脖子上,挂着一块金灿灿的令牌。
令牌上,龙飞凤舞的纂刻了一个‘萧’字。
左下角还有几个小字——校事司。
就在这三个字旁边,有一排突兀的牙印。
雪梨戴着萧寒川的令牌,叶凌岳这一藤条打下去,就是对王爷不敬。
他握着家法,牙根都快咬碎了,愣是迟迟下不了手。
半晌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孽障何在?”
雪梨瑟瑟发抖:“小姐去了医政衙。”
“她去医政衙做什么?”叶凌岳气得额头青筋都鼓起来了。
管家想了想,小声说:“大小姐似乎要立医户?”
叶凌岳暴怒:“还在抛头露面,还嫌不够丢人吗?去把她给我叫回来!”
管家小声道:“老爷,医政衙人多眼杂,小姐若是不愿意回来,起了争执,旁人见了是要嚼舌根的。”
叶凌岳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便将藤条一扔:“我亲自去叫她回来!”
马车很快套好,叶凌岳不断的催促,不多久便到了。
今天是大日子,医政衙前的人很多。
因为地界大,人头攒动着根本一眼看不到头,叶凌岳吩咐道:“分头找,找到小姐立刻来告诉我!”
叶家的下人便迅速分散开去,叶凌岳也四处搜寻着。
终于,在一处排号的队伍中,她看到了叶照眠。
只一眼,叶凌岳的怒气就更上了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