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照眠又点了一炷助眠的熏香,这才放心的出门去了。
临走的时候还贴心的帮三人披了一条毛毯。
避开人群,一路来到晋王府,叶照眠吓了一大跳。
印象中的晋王府应该是繁华鼎盛,就算是最深夜,也应该是灯火通明,无数人守夜的。
可现在的王府黑漆漆,巡逻的侍卫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大门关着,在稍微会点武功的人眼中,那就跟敞开大门没什么区别。
叶照眠轻而易举就翻了进去,一路找到了萧景行的卧房。
可是房间里没人,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从医政衙离开的时候,萧景行好像带着叶清云入宫去了。
可是这都大半夜了,还没回来,该不是今天直接住在宫内了吧?
叶照眠直骂晦气:“费了老牛鼻子劲儿,才把萧寒川撂倒,结果这混蛋今天竟然不在。”
她一边骂,一边只能无功而返,结果撤退的路上,竟然碰到了萧景行。
就在后花园里。
她一喜,赶紧上前,结果刚走进,萧景行竟然噗通一声给她跪了下来。
她吓得紧急刹车,赶紧停住脚步:“怎么个事儿啊哥们儿?”
萧景行跪下之后,迷茫的朝前看了一眼,整个人又跟一滩烂泥似的软了下去。
“有刺客!”叶照眠一惊。
她赶紧把萧景行捞起来,左右一番检查,却没在他身上看到任何伤口。
正迷惑的时候,才看到滚落在一旁的酒坛子。
好家伙,原来是喝醉了!
因为她也满身酒气,压根儿就没闻到对方身上那浓烈的酒气。
她毫不客气,抡圆了巴掌,在萧景行脸上扇得夸夸作响:“醒醒!渣滓!”
萧景行脸上刺痛不已,醉眼朦胧的睁开眼,看到那张在眼前晃悠的脸,他几乎就要哭出来。
他颤抖着,试探着握住落在自己脸上的冰凉巴掌:“阿眠,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叶照眠整个人登时就是一激灵。
“娘的,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这么肉麻?”
在她的印象里,萧景行对她一向是居高临下的,动不动就是一番苛责怒骂,何时听过这么旖旎的语气?
“幻听吧?肯定是幻听吧?”
还没等她给自己洗脑成功,萧景行就已经醉醺醺的挣扎着爬了起来,抓住她的手,眼眶瞬间就红了:“阿眠,你当真愿意回来?你原谅我了嘛?”
叶照眠整个大无语,又是两巴掌下去:“别借着酒劲耍酒疯,赶紧起来。”
萧景行只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既然是幻觉,那他就要把心里的悔恨全都吐露干净,免得他终日憋在心里,都快憋出病了。
而看见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他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
“阿眠,我后悔了,我不该和你和离,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
一句话直接给叶照眠干呆了。
好家伙,要死要活和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一直以为清云很好,可真的跟她在一起之后,我又觉得好像不是那样的。”
“她曾经美好的形象,似乎都是我想象出来。”
“她不像你会管家,也不如你体贴。”
“今日进宫,她竟然跟我母妃吵了起来。”
“明明是她自己丢了清白,却威胁母妃,若我敢退婚,她就要将我们的事公布出去,也要将母妃和她联合起来害你的事情告到御史台,她宁愿鱼死网破。”
“若真是那样,母妃必定会被父皇责怪教子无方,还会因为害你而获罪。”
“阿眠,我这次才晓得,我之前都是错怪你了。”
叶照眠:“多晦气啊,我大半夜来找你,可不是为了来听你说这些的。”
她不察的时候,萧景行竟然往前一扑,抱住了她:“阿眠,回来好吗,如今的王府,真是不像是个家的样子,你看到门口那萧条的景象了吗,我才知道,以前你为家里补贴了多少,以至于你一走,王府竟然难以为继。”
“我们重新成亲吧,我一定八抬大轿,给你一场风光的婚礼,往后我好好待你,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卑微的请求。
曾经傲娇不羁的晋王爷,竟然也会有这一面。
叶照眠简直是大开眼界。
然而内心是毫无波澜的。
她把萧景行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来,对着他的脸狠狠呸了一口口水。
“你多大的脸啊?给我清醒一点。”说着,她从空间翻找出了醒酒药。
倒了两粒之后嫌药量小,直接首剂量加倍,捏着萧景行的嘴巴给塞进去了。
药片有点干巴,她又用酒坛子舀了湖水,把萧景行贴在喉管上的药片给冲了下去。
药效没有那么快,她只能坐在旁边,生无可恋的等着萧景行醒酒。
萧景行喝醉之后是真话痨,一直叨叨了小半个时辰,人才慢慢清醒过来。
叶照眠见他的眼神清明了起来,这才掏了掏耳朵,直接把嫌弃都表现在了脸上:“你知不知道这小半个时辰,你在一遍一遍的糟蹋我的耳朵?”
萧景行虽然醉了,但还有记忆。
醒来之后看到叶照眠竟然不是幻觉,当时脸上窘迫的表情十分精彩,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刚才那些话”
他还没说完,叶照眠就十分体贴的道:“我知道,是醉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可萧景行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似下定了决心,干哑道:“如果我说,是真心话呢?”
叶照眠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直接没留半分情面:“你真心你的,我可没有半分真心,这次我来找你,是有事情找你帮忙。”
萧景行对这个结果有心理准备,他颓然道:“你说吧。”
叶照眠直奔主题:“你是不是可以进入廷尉司的大牢?我想让你带我进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