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孙宽这话,林长平眉心微蹙,“你真的没听到,他们是因为什么事而吵架?”
“没有,我当时也是无意撞见的,谁敢特意去偷听。族长那性子,您也瞧见了,咱可不敢触他霉头,要不然的话肯定没好果子吃。”孙宽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孙其胜这人很是阴狠,瞧着笑盈盈的,实则笑不达眼底,又是一个庄子里生活,平日里若是起了什么争执,容易被穿小鞋或者是被族人排挤。
“小心狗命?”林长平定了定神,“孙其胜真的这么说?”
孙宽连连点头,“这是真的,我敢肯定,当时撞见的时候,就只听到这么两句。”
“真的没别的了?”林长平试探着问。
孙宽仔细的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的摇头,“没了,真的没了,我就听到这么多,然后没多久孙安就死了。大人,我敢发誓,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哪儿敢杀人啊?”
“行了行了。”林长平揉着眉心,“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最近这段时间不要乱跑,随时等候传召,大人英明神武,必定自有决断。你今日所言之事,所有的话都得咽下去,免得到时候真的被凶手盯上,那你可就死定了。”
听得这话,孙宽面色瞬白,当即连连点头,“小民知道,小民知道。”
“知道就好!”林长平瞧着他这般模样,掩去眸中精芒,“你也知道,凶手现在逍遥法外,藏匿暗处,咱都想活着,没人想死啊!”
孙宽吓得不轻,“大人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泄露半分。”
“不管是谁,都是行走的刀子,随时会舔血。”林长平嗓音低幽,带着死死阴戾之气,“他下一个要杀谁,还真是不好说呀!”
这话听得孙宽那叫心肝直颤,生怕自己变成第二个将死之人。
世人谁不怕死?
刀子搁在脖子上,随时会有性命之忧,饶是七尺男儿,也得吓得魂儿飞。
何况,如孙宽这般平日就贪生怕死之人……
“好了,你先回去吧!”林长平温和的笑着,眸光平静的看着他,“若是还有其他发现,记得随时来报,这样才能协助衙门尽早的抓住凶手,免于无辜者受害。”
孙宽连连点头,“是!”
出了门,脊背一片冰凉,早就被冷汗浸湿。
他怕死!
可,离开这儿?
心存侥幸,未必会轮到自己头上,但若是离开这里他是真的不知道还能如何活?
在这里好歹有个窝,能遮风避雨,但若是离开可就真的要变成流民,到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连个遮头的瓦片都没有,那不是得……
谁也吃不了这苦,还是先老实待着吧!
待孙宽走后,林长平瞥一眼身边的衙役,“盯紧他。”
“你是怀疑他没说实话?又或者他就是凶手?”衙役问。
林长平摇摇头,“事情没有绝对,不到最后那一刻,谁知道真相是什么?别让他出事,也别让他跑了就成。”
“是!”
孙放,孙宽,孙其胜……
瞧着好像没太大的关系,可偏偏凑一起,着实有点理不清的关系。
若说戴了绿帽子所以愤怒之下杀人,那孙放的确是第一嫌疑人,但孙其胜呢?族长总不可能也戴了绿帽子吧?
什么仇什么怨,以至于族长要跟一个无所事事的光棍,生这么大的气,以至于放了如此狠话?
为钱,为人?
搞不清楚。
窗外,有暗影悄无声息的离去。
夜色沉沉,孙家庄陷入一片死寂。
因为孙安被杀之事,整个庄子无人敢在夜里出来活动,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一则担心凶手再度出来杀人,二则是担心被人当成凶手。
老道士沉着脸回来,一屁股坐下便给自己倒了杯水,“饿死了饿死了,赶紧把饭拿来。”
“师父?你这出去一天,干什么了?”乔青青无奈的撇撇嘴,“看热闹也不至于看到这个点吧?师父,你是不是在外面还藏了徒弟?”
老道士眉心一皱,“胡言乱语什么?我只是去了一趟孙家庄,趁着所有人都被找过去问话的功夫,悄悄进了一趟孙大夫家。”
“有什么发现吗?”乔青青忙坐下来。
老道士扫了一眼周围,狐疑的看了看乔青青,“你师弟呢?还有那小丫头呢?”
“您这一回来就找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咱有事说事呗!”乔青青睨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师弟在厨房忙活,我阿姐……没瞧见,不知道,您莫问!”
老道士:“?”
莫问?
可不是嘛!
天一黑,张无佞就站起来了,一袭红衣妖娆万千,不再是白日里那七八岁的小姑娘模样,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也怕吓着别人,当然是天一黑就跑路了。
“她没事吧?”老道士问。
乔青青点头,“肯定没事,我能让自家阿姐出事吗?师父,还是说说你自个的事儿吧?在孙大夫家里,可有什么异常发现?”
“我发现了地窖入口,但是进不去,这门都是特制的,非寻常利器可以撬开。”老道士有些懊恼,有些可惜,“差一点就能进去,谁知道孙家的人忽然回来了。”
乔青青皱眉。
这里面藏着影响系统的磁场,让草莓尖尖都差点回不来,但若是人能进去的话……是不是可以探出个所以然来?
系统进不去,人应该可以。
“回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留心了孙家的老二,虽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死气萦绕不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老道士连连摇头,“我没能仔细看,担心被人发现踪迹,到时候这杀人罪名落我头上,那我可就真的倒了血霉。”
乔青青点头,“师父你先坐着,我去催一催师弟。”
“去吧!”老道士沉着脸。
孙承祥一身死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孙承吉一直守在边上,应该是知道兄长身上的异常。
这帮人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