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的伤口形成大致差不多,都是被勒死的,唯一的区别是生前与死后,耳后没有交叉勒痕,应算是一步到位。
“是被挂在这树上活活勒死的。”木子忠开口,“胳膊上腿上都有挣扎的痕迹,脚下的树叶和落下的枯枝,都证明他们二人曾经有过求生的挣扎。”
别说是孩子,纵然是个成年人,被挂在这里怕也挣扎无望,因为这绳扣用得极为巧妙,越是挣扎越是勒得生紧,最后被活生生勒死。
听得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此惨烈的手段,委实让人有些难以承受,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这样对待两个孩子,确实有点……太过残忍了。
一个孩子九岁左右,一个孩子十一二岁,都是正活泼的年纪。
可惜一夜之间,双双被杀……
“满门皆灭。”林长平音色低沉。
落在一旁的孙其胜耳里,如同雷劈,饶是平日里颐指气使,将一切视若无物,此番也是心头剧颤,他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这个凶手可能就藏在附近,甚至于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那双藏匿在黑暗中的眼睛,如同饿狼一般,绽着幽幽的绿光,随时将整个孙家庄的人,食肉寝皮,屠戮殆尽……
敌在暗,我在明。
对于孙家庄众人来说,这是极为危险的信号,有一个看不见的凶手正举着刀,时刻跳出来杀人,而他们都不知道此人是谁?
可每个人的心里都存有疑虑,怀疑身边的人,怀疑曾经做过的孽……没有抓住凶手之前,他们的命都在刀子底下悬着,时刻见血!
“先把尸体抬回去,搜一搜周围,看还有什么线索。”林长平下令。
众人回过神来,当下四处搜寻线索。
人是被挂在这里而死,那就说明这是第一现场,作为杀人现场,应该会有很多的痕迹,只要留意只要足够仔细,肯定能查到有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可惜,他们还是失望了。
对方就像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子,居然什么都没留下,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小蘑菇:主,你说凶手会是谁?
张无佞:都让你猜到了,这话本子还有意思吗?
小蘑菇:可这样杀下去,连孩子都不放过,是不是……
张无佞: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小蘑菇:……
若非血海深仇,何来的以血还血?
你不能让死者复生,就无权置喙别人的恩怨情仇。所谓的道德制高点,都是约束有道德的老实人,那些无底线的人,从来不吃这一套。
尸体被抬回了祠堂,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尸体,白布覆盖,瞧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木仵作,这么多……”衙役有点担心,“您说什么仇什么怨,要杀这么多人?难不成这孙家庄也屠戮了人家满门?”
木子忠叹气,扫一眼白茫茫的一片,又看了看摆在不远处的灵位,“谁知道呢?若是复仇,必定得先有仇,才会周而复始。”
“可孩子是无辜的。”衙役皱了皱眉。
木子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孩子是无辜的,怎么可以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呢?兴许这些人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宽恕之事吧?”
要不然,怎么连孩子都不放过呢?
“真是惨!”衙役啧啧的摇头。
林长平走了进来,“树下和周围都搜过了,没发现有用的线索,但在树干上发现了半个脚印,瞧着应该是个男子的脚印。”
“男子?”木子忠点点头,“能杀死这么多人,力气不能太小,动作还得快,下手的时候对于人的致命处还得精准知晓。”
林长平犹豫,“屠夫?”
“有可能。”木子忠道,“这只是设想,暂时没有实证,我还得复验孙放一家五口的尸体,才能告诉你最终结果。”
林长平点点头,“好,你且动作快点,死了这么多人,大人那边怕是要着急了,说不定明日就会过来查看。”
“是。”木子忠拱手,“大人怕是会责怪咱们办事不力吧?”
林长平垂眸,“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毕竟是我领着来的,出了事自然也是我一人承担,你只管安心做你要做的事情,查清楚他们身上所遗留的凶手痕迹,其他的交给我。”
“好!”木子忠颔首。
林长平扫一眼覆着白布的尸体,略带头疼的捏了捏额心,“还真是让人头疼。”
祠堂内的衙役,皆是面面相觑,实在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干看着,到底是谁杀的……半点头绪都没有,此前还怀疑孙放因为其妻之事杀了孙安,谁知转眼就被人灭了满门。
所以这里面,是不是只剩下了孙宽和孙其胜?
“孙宽呢?”林长平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
之前孙宽和孙其胜在私底下见面,这二人之前都与孙安有过争执,孙其胜还放过狠话,现在孙放死了,那么……
“一直没瞧见,但有人盯着呢!”衙役急忙回答。
木子忠皱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孙宽怎么没出来看热闹?满庄子的人都出来了吧?”
唯独,少一个孙宽。
“走!”林长平转身就走。
不管是否与孙宽有关,但孙宽始终是孙安被杀一案的嫌疑人。
“大人啊!”见着林长平从祠堂出来,孙其胜急忙迎上去,“我已经让人去问,在孙放出事之前,到底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还有……哎哎哎,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林长平脚步匆匆,“说了八百遍,我只是个师爷,不是什么大人。”
“是是是,师爷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孙其胜追问。
林长平脚步一顿,止不住皱起了眉头,“族长,您跟孙放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龃龉?”
“什么?”孙其胜先是一愣,其后好似想明白了,瞬间变了脸色,“大人,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我有何理由要害孙放全家?大人,我冤枉啊!”
林长平深吸一口气,继续朝着前面走去,“领路,去孙宽家。”
孙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