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这一脉算是绝了。”洛入云开口,“就算陆家还有能人,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东山再起,有咱们三家在,他们就休想再恢复往日荣光。”
这是实话,也是陆家即将面临的境况。
“以后不会再有陆家什么事了。”洛入云揉着眉心,幽幽然吐出一口气。
好的坏的,都没陆家的事儿了!
找寻家主的事不能耽搁,陆丰这么好的修为尚且无法自保,死得这么惨,那么他们的家主呢?还会活着吗?
最先找到自家家主的,是上官一族,毕竟他们当时跑得最快,杀人凶手肯定不会留在现场,听到一样的动静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现如今,自然是第一个被找到。
上官家的人找到了,所以第一时间跑出了鬼魅林,一刻也不敢停留,生怕走慢一步就再也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二个找到的是凌寒远,这会整个人都是虚弱无比的,之前是强撑着,怕自己一闭眼就遭了暗算,如同当时的陆丰一般。
提高警惕,才有机会活下去……
“父亲?”
“师父!”
凌寒远是被抬着出去的,而凌明安则带着人,掉转头去寻找母亲的埋尸地。
当时就地掩埋,是迫不得已,怕他们没有这命出去,现如今可以离开鬼魅林,自然是要把母亲一并带走,绝不让她孤零零的留在这里……
黎将晓面色惨白的跟在了凌明安的身后,“你是说,师娘她……她……”
“你别跟着了。”凌明安看了一眼父亲的方向,“父亲比母亲更需要你。”
黎将晓止步,眼眶猩红,“是鲛皇?!”
“不必多说,出去后我自然会告诉你,此前发生过的事情。”凌明安这会倒是镇定了很多,虽然眼角挂着泪,但该伤心的已经过去,接下来就该是报仇!
鲛皇!
他们势必要让鲛皇付出应有的代价!
黎将晓转身,凌明安这才放心的叹口气,沿着记忆里的方向,带着人去找母亲的尸体。
相比之下,洛家出的事儿就小多了。
洛山虽然身负重伤,但好歹……既没沾染陆家父子的生死,也没沾染凌家的恩怨,只不过是充当看客,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戏。
等着洛入云带着人找到他时,洛商行正陪着他坐在树下休息,脸色虽然不好,伤势也的确很重,但无碍于性命,只需要好好的将养好一阵子,把消耗的灵力都补回来即可。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有洛山和带进来的洛家人,还算是安然……
等着所有活着的人,还有尸体被抬出鬼魅林之后,张无佞和鲛皇才慢慢一样的走出来,站在黑暗之中看着闹哄哄的场景。
“这下子,够他们忙活好一阵了。”张无佞偏头看向鲛皇,“心里不痛快,是吗?”
鲛皇沉默。
答案,显而易见。
“可你不觉得,日日提心吊胆,夜不成寐的日子,才是他们该有的下场吗?”张无佞目光阴鸷,“他们的所作所为,配得上不得好死的结局。”
如,陆丰父子。
“所有人都知道,你还活着,可能还在鬼魅林之中。”张无佞继续说,“可偏偏他们找不到你,抓不住你,甚至于还要担心你随时出现在他们跟前。每个人都身负重伤,每个人都没有足够的能力与你抗衡,也就是说他们都知道,自己随时会死!”
鲛皇看向她,细想了一下,“钝刀割肉。”
“一刀刀的磨。”张无佞挑眉。
拂袖间,林中有白色的毒瘴气再度弥漫开来,仿佛再度形成屏障,将里里外外都重新包裹在危险之境,再不许外人轻易踏足。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张无佞缓步朝前走去,“谁也别想跑。”
鲛皇跟在身后,“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你不是为了鲛族复仇,而是别有目的。”
“是你说的,只要皮囊活着就行了。”张无佞止步,“既然这副皮囊还活着,那你又何须在意,我是真的在帮你,还是另有所图呢?”
大实话。
“有道理。”鲛皇点点头,自嘲般笑了笑,跟在了张无佞身后。
不管她要做什么,只要他们做的是同一件事,那便是同行之人,何必还要在意别的?
是非对错,早就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只有结果……可慰人心。
因着每个人都伤得不轻,所以这会都只能暂时留在兽人庄里,无法回自己的地盘去,一则怕路上遭人暗算,自己力有不逮,二则伤得太重,若是路上因着疲累而伤势恶化,岂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在,兽人庄的厢房够多,每个家族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各自疗伤,各自闭门不出。
“还没找到人吗?”凌明安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会这样?”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她此前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之前安排的人,全部都死了。”底下人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被人听到,“尸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噬,精血皆无,如同枯槁。”
凌明安张了张嘴,竟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死状,未免太过可怕,是以到底是怎么死的,为谁所杀,人在何处,他们是真的一无所知,也没个线索。
“家主和大小姐进去之后,咱就在外头一直找人,可惜半点线索都没有。大概是庄子里人来人往太多,所有的痕迹交相覆盖,根本无从辨别到底谁是谁?”
凌明安揉着眉心,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该死的!”
“咱的人还在找寻之中,但恐怕……”底下人摇摇头。
这意思很清楚,除非对方联络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否则他们很难追踪到对方,连兽人庄的家仆都加入了搜寻之中,愣是毫无所获。
“如此神通广大,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纵然是咱们的人,也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留半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