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木轮车过去没一会就停了下来,洛入云坐在木轮车上,神色平静的看向正前方,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张无佞站在黑暗中,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后脑勺,不知道为何,竟有种他好似能看见她的错觉,不由的微眯起眸子。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推车的仆从快速弯腰,将卡在木轮子上石块挪开,“公子放心,是石头卡住了,没别的问题。”
“嗯!”洛入云闷声回应,倒也没多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底下人再度推动木轮车。
车子缓缓而去,洛入云没有回头。
及至人彻底消失在眼前,鲛皇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吓一跳,还以为被发现了?”
不过转念一想,洛入云是个瘸腿的废物,纵然是有些修为在身,可终究也不会有太远大的前程,洛山自个尚且不怎样,洛商行也是资质平平,那么……洛家出的瘸子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虎父无犬子,在鲛皇这里……洛山可是连虎父都算不上呢!
张无佞没说话,眉心却皱成一团。
“你在防着他?”如果这都还看不明白,那他这鲛皇也就白当了。
活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少女眼神阴鸷,非寻常可比。
一身灵力,宛若神助。
“小心他。”张无佞这句话,也等于是承认了鲛皇的说法。
这倒是出乎鲛皇的意外,委实没料到她竟会防着一个废物?所以这废物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道这小子是装的?
“明天我会回去。”张无佞道。
鲛皇愣住,“为何?”
“一直找不到我,就会把我和你牵连在一起,他们都觉得我落在你手里,见着我就得齐心协力的对付我,那我还怎么挑拨离间?”张无佞嫌弃的摇摇头。
鲛皇不解,“你现在回去,他们也会认为,你是从我手里出去的,到时候不好得齐心协力对付你?”
“可我要跟洛家联姻,他们就算要对付我也得悠着点,我挑拨完了凌家……挑拨洛家,让他们好好享受,什么叫做焦头烂额。”张无佞扯了扯唇角,“我还得从他们身上,讨点东西。”
鲛皇眉心微拧,“什么?”
“趁着现在兽人庄里乱糟糟的,你若能去一趟凌家,帮我去练功塔里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张无佞敛眸。
长长的羽睫遮下,敛去了眸底的晦涩。
“凌家的练功塔?”鲛皇皱了皱眉头,终是郑重其事的点头,“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张无佞回过神来,“小心点,那可不是寻常之处,里面锁着不少大妖,掺杂着不少戾气冤魂,不是寻常人可以进去的。”
“我知道。”鲛皇颔首。
凌家的手段都藏在阴暗处,他跟他们交手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面上仁义道德,背后杀人放火。
翌日。
胭脂和鸳鸯就被找到了,在远山的一个山洞内,外头因为结界的问题,让这两个小丫头被活活困在此处多日,愣是没办法出去。
所幸对方好似没想杀人,山洞内放了少许干粮和水,等着吃完了这些,二人就扒拉着岩壁,喝点从岩缝里渗出的山泉水。
等着有人发现此处布有结界,破了那结界闯进来的时候,二人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奄奄一息,好在还是活着的,还剩下一口气。
问,是暂时问不出来了,人都昏迷着。
不过,总算是有希望了。
这两个丫头在失踪之前,与凌明颜形影不离,必然知晓凌明颜出了什么事情?
“居然在山里?”凌明安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她之前让人把凌明颜弄晕,丢在陆赢的床榻上,谁知这三个丫头全部失了踪,现如今两个丫头在这里,那么凌明颜……在哪?
“为何还不苏醒?”凌明安在屋子里来回转悠。
两个丫鬟被找回来,证明了凌明安的清白,否则在父亲那边,始终会扎一根刺在心头,以为这件事是她从中作梗,只不过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所以她才会抵死不认。
现在,凌明安觉得这件事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
凌寒远撑着虚弱的身子,坐在了桌案旁,他也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谁在里面掺合了一脚?凌家内部作死的人,到底是谁?
谁都有可能,所以他谁都不信。
胭脂是第一个醒来的,双眼毫无聚焦,茫然的盯着床顶,消瘦的面颊,呆滞的神情,让人瞧着很是心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惊了她?
这些日子困锁山洞,想必精神上的折磨远胜过其他……
凌明安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转而小心翼翼的凑近了胭脂,低声询问,“胭脂,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话音落,胭脂才从迟滞中醒过神来,忽然间好似惊恐万分,整个人如见了鬼一般瑟瑟发抖,慌忙朝着床角退去,不断的挥动双手,不断的抱头尖叫。
“不要杀我,不要我杀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救命啊,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让人闻之心酸,实在是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
“胭脂?胭脂,好了好了,这里是安全的,你没事了,你获救了!”凌明安忙安慰,伸手抱住了发疯的胭脂,轻轻抚着她的脊背。
大概是稍微缓过劲来了,胭脂的瞳仁逐渐聚焦,待逐渐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她的哭声才终于停了下来,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晌,她才哭着喊了声,“家主?”
凌寒远就在桌案边坐着,听得她如此,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神志清楚了。
那么接下来,就可以问清楚缘由,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
“胭脂?”凌明安松开手,如释重负的缓了缓身形,“你清醒了吗?这里是兽人庄,是安全的地方,周围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