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就安全了吗?
未必!
因果这事素来是有循环的,许是在不经意间,早就注定了结果。
比如说,洛商行的行踪,就算保密做得再好,也耐不住他的自我透露,将消息送到自己的死对头手里,送到凌明安手中,再落进了凌寒远手里。
一番辗转,凌家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确认了洛商行的行迹……
“想把人送出去?”凌寒远嗤笑,“为了避免手足相残,却暴露了自己的软肋,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洛山这老狐狸,竟也有栽跟头的这一天?”
大师兄上前,“师父,那您的意思是……”
“人绝对不能放出去,但也不能就地动手,伤了两家的何其,且让这小子先离开城再说。”凌寒远兀自琢磨。
大师兄想了想,“那出了城之后呢?”
“先扣住他。”凌寒远意味深长的开口,“明白吗?不要惊动凌家的人,务必要安安稳稳的把他拿下,悄无声息的藏起来。”
大师兄了悟,“师父妙计。”
如此一来,便算是拿捏住了洛山的软肋,凌寒远很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防着洛入云,藏起洛商行,整个洛家就会落在我的手里,到时候唯有凌家才是主宰,从此以后谁还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祟?”一想到以后唯我独尊的风光荣耀,凌寒远便打心眼里激动。
日盼夜盼,不就是盼着有这么一天吗?
“速去!”凌寒远下令。
大师兄自是兴奋不已,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
拿住了洛商行,不只是在帮洛家,也是在帮自己多置办筹码,来日若是真的开始了争夺家主之位,有了洛商行在手,不管是跟洛家商谈,还是跟凌寒远商谈,都会多几分把握。
眼见着大师兄离去,黎将晓才开口,“师父?”
“你赶在他们之前将人拿下。”凌寒远面色凝重,“唯有如此,你才有机会。”
闻言,黎将晓一怔。
“速去!”凌寒远拍着他的肩膀,“我会让心腹跟着你,你快去。”
黎将晓也不敢再犹豫,赶紧转身往外走。
先把人拿下,到时候出了事就是大师兄他们办事不力,再然后若是争夺家主之位,对黎将晓来说也是一重筹码。
好处全占,恶名让大师兄他们背着,神不知鬼不觉!
事不宜迟,速战速决。
凌寒远调拨给黎将晓的,自然是心腹和精锐,不是大师兄他们这帮人可以比拟,那是独立的个体凑一块,各怀心思的行动。
凌家白绫翻飞,哀乐阵阵。
说悲伤吗?
有一点。
相处这么多年,生儿育女,相互扶持,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步,眨眼间就天人永隔,谁都不知道下辈子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棺椁即将盖上的时候,凌寒远轻轻摸了摸发妻的面颊,“你放心的去,未完成的心愿,我都会替你完成,你放心的去吧!仇,我迟早会替你报的。”
望秋双目紧闭,面色灰白。
想起初遇的时候,各怀心思,但她确实是实打实的娇俏,其后帮着他进了鲛人湾,背叛她的鲛族,促成了四大家族的各自占据一席之地。
回过神来,凌寒远退后一步。
身边有人高声喊:封棺。
从此后,天人永隔,生死难见。
修行之人对于生死也算是看得开,可真正落到自身之时,还是免不得……难受,瞧着众人抬棺,瞧着冥币满天飞,听着那阵阵哀乐,心里的某根弦忽然就断了。
相互扶持多年,有什么事都是一起扛,不管一开始是否来源于算计,却也是实实在在走过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就成了孤家寡人,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大姑娘呢?”凌寒远忽然皱起眉头。
怎么又没瞧见凌明安?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以至于性情大变?
“好像是出去了。”底下人回答,“方才瞧着好像去了那边。”
顺着底下人手指的方向,凌寒远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些。
那个方向?
那是练功塔的方向。
这个时辰她不来披麻戴孝,跑那练功塔去做什么?
“去把她叫回来。”凌寒远沉着脸,“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外面乱跑?”
底下人赶紧行礼,慌慌张张的去找人。
练功塔附近没有人,众人搜罗了一遍也没瞧见凌明安的踪影,可他们又不敢进去,只能在外面高声喊,喊了几声都没能得到回应,不由得各自心内慌乱,赶紧回去禀报家主。
练功塔?
又是练功塔。
凌寒远皱起眉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吩咐了底下人一声,继续完成丧仪流程,自己则速速去了一趟练功塔。
有人瞧见,凌明安朝着练功塔方向而来,其后便没有再出去。
但是练功塔外面那么多守卫,都没瞧见凌明安进去,否则方才也不至于高声喊叫,如此不确定她是否进去?
“没瞧见人进去吗?”凌寒远问。
守卫皆摇头,很是肯定告诉他,“绝对没有。”
没看到有人进去,但有人看到凌明安朝着这边过来,这不是相互冲突吗?
“看好外面,我进去看看。”凌寒远一袭素衣,缓步踏入了练功塔。
黑雾依旧窜动,像是活物一般萦绕在练功塔周围,时不时掠过身侧,带来阵阵阴风瘆骨,让人不寒而栗。
“安儿?”凌寒远低喝。
塔内哪儿有凌明安的踪迹,四下黑漆漆的,石像依旧守在八方位,没有挪动的迹象。
“没进来?”凌寒远皱起眉头。
然而下一刻,忽然有寒光乍现,凌寒远下意识的旋身退后,刚要还手,却见着光亮来自于那个木盒子。
结界内的木盒子,散发出刺眼明光。
“怎么回事?”凌寒远疾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