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着急下逐客令的两人,洛山的一颗心快速下沉,隐约觉得这里面多多少少有问题,但眼下凌寒远昏迷着,自己若咄咄逼人……来日凌寒远苏醒,少不得要干一架。
“你爹醒来之后,派人通知我。”洛山开口。
凌明安没吭声,黎将晓则躬身行礼。
深吸一口气,洛山拂袖而去。
出了门,底下人哟徐诶诧异,“家主,是凌家的人不承认吗?”
“凌寒远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貌似昏迷不醒。”洛山想着,既然神医就在府上,那么神医帮着演戏也不是不可以,“继续给我盯着,其他人务必给我搜。”
“是!”
“是!”
在没找到洛商行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停。
纵然凌寒远是真的昏迷不行,也不能证明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洛山怀疑的人,始终是他凌寒远,毕竟凌寒远的门下也有不少弟子。
“洛家的人还没撤。”黎将晓在墙头溜了一圈,很明显已经看出来了。
凌明安端坐在屋内,“这还用得着看吗?”
“师父到底什么时候能苏醒?”黎将晓问。
凌明安偏头看过去,“问神医。”
“师姐?”黎将晓狐疑的看着她,“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师父呢?似乎对师父的死活,一点都不在意。”
凌明安面无表情,“需要我哭?”
黎将晓:“……”
这倒不是。
“算了!”黎将晓转身出了门。
这会得吩咐底下人,务必看好洛商行,越是这个时候,越得沉得住气。
黎将晓走了,凌明安依旧守在屋内,脊背挺得笔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泥塑木雕,连带着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不过,这样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因为七层塔周围的黑雾,已经愈发的浓烈,肉眼可见的情况严峻,如果再不能及时遏制,后果将不堪设想,谁也不知道这最终结果会如何?
七层塔内,将冒出什么东西来?
无人知晓的危险,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
凌家人心惶惶,洛家高度紧绷。
上官家和陆家还在火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状态,惹得天怒人怨,寻常不敢轻易在外面晃荡,生怕被人误伤误杀。
一时间,整片大陆血雨腥风,人人自危。
四个家族鼎力的状态被打破,谁是配角谁是主角早已模糊不清,所有的规矩好似被打破,开始凌乱,其后重新组合。
“没打起来,有点遗憾啊!”洛入云坐在木轮车上。
张无佞躺在摇椅上,吃着手中喷香软糯的米糕,转头看了他一眼,“急什么?这不是已经杠上了吗?得把双方的情绪都拉到位,到时候一开口就是你死我活,如此才有意思。尚存理智的情况下,所有的挑唆都是徒劳。”
她才不去做那无用功!
既是挑唆双方的关系,那就得酝酿情绪,等到了极限的时候,一点就着,那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不拼个你死我活,都不算结束。
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来了。”洛入云开口,“怕是来找你的。”
张无佞将最后一口糕点塞进嘴里,洛入云便伸手替她拢了拢毛毯,眉眼间满是温柔浅笑。
是以,洛山进来的第一眼,所见的便是夫妻恩爱的场景。
下意识的,洛山放慢脚步,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出。
“爹?”洛入云率先开口,“颜儿身子不好,您也是知道的,这会刚睡下,有什么事咱出去说吧!”
可洛山本就是冲着凌明颜来的,若是……
罢了!
父子二人行至僻静处站着,此刻的洛山瞧上去心力交瘁,说话的时候,嗓音里都带着清晰的倦怠,“入云啊,家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这么大的动静,我自然是知道的。”洛入云点头,“父亲不是去了凌家吗?”
洛山摇摇头,满脸的灰败,“凌寒远受伤昏迷,诸多事情都没有答案,所以……没有结果。”
“昏迷了?”洛入云挑眉,却没有继续接话。
洛山斜睨了他一眼,“若不是迫不得已,父亲也不想误了你们小两口,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为父只能来找你。颜儿是长媳,又是凌家女,若是让她回去探一探底细,想来是最好不过。”
“让颜儿回去?”洛入云故作惊诧,“父亲就这么确定,二弟在凌家吗?”
洛山摇摇头,“我不敢确定,毕竟咱也不可能去搜了凌家的地盘,只能守在外面留意。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为父思来想去,唯有让你们进去看看,才能知晓为父的猜测是否准确?”
“父亲想过吗?”洛入云问,“如果二弟不在里面?”
洛山也想过,“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如果不在,当然最好。
但如果在里面呢?
诸事皆有可能,有备无患是最好不过。
“若是让凌寒远知道,我与颜儿回去的目的,恰二弟真的在凌家,父亲可想过我与颜儿的下场?”洛入云皱了皱眉头。
言语清晰,结果明了。
洛山沉默了。
凌寒远面上瞧着仁义,实则不是什么好东西,心狠手辣不逊于陆丰,如果他真的苏醒,发现了凌明颜和洛入云的作为,势必视为背叛,下场必定好不到哪儿去。
“赔进去一个儿子还不够,想要连长子和长媳都赔进去,爹这笔买卖做得可不地道。”洛入云似笑非笑,嘲讽以为拉满。
洛山无奈的叹口气,“爹知道,对不住你……”
“既然知道,爹为什么还要做如此选择,以前可以说……我因着双腿的缘故,让爹失望了,爹想给洛家留个囫囵个的家主继承人。”洛入云毫不留情的拆穿,一个老父亲的偏爱,“可现在呢?爹,我不是残废了,为什么您还是觉得我不如洛商行?”
洛山哑口无言。
偏爱就是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