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的铁门。
金举龙心中一喜,连滚带爬地就冲了过去,可就在他双手触及大门的一刹那。
他犹豫了。
背着包行走在狭窄的通道里,金举龙的心情依旧很忐忑。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呢?
毕竟作为娱乐场的老板,有警察过来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的巧。
昨天刚收到重案支队去了度假村的事情,今天警察就来找他了。
这难道不就是自己犯的事情被发现了吗?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警察抓住。
宁可多跑这一趟。
若是误会,大不了等风波平息了再回来。
万一真的东窗事发……
金举龙心一横。
那只能按照自己曾经想过的那样,先离开沪市去云南,然后跟着那个人去东南亚闯一闯。
推开门的一瞬间,前方一前一后出现了两个黑白的身影。
就像来自地府的黑白无常,拿着锁链在一片漆黑中等待将他拖入地狱。
通道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亮堂的灯光刺激的他睁不开眼。
那位黑无常嘴里叼了个吸管,虽然看不清表情,可那双狭长犀利的眉锋却让人后背莫名汗涔涔。
“谢了啊两位老弟。”
黑无常身后那个穿着制服的人男人缓缓开口。
“咱们查了盛心这么久,倒是没想到还能牵扯出这么个弯弯绕。——我替经侦组谢谢你们的协助。”
“不客气,梁队。”
“黑无常”笑眯眯地咧开嘴。
“人我先带走,地下的东西可就先交给你了。”
说完,他朝着金举龙缓缓走了过来,“金举龙。”
借着光,金举龙看清了“黑无常”的样子。
浓眉大眼,古铜色的皮肤下包裹着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咔嚓——
冰冷银手铐的上锁声,有时格外的悦耳。
“跟我们走一趟吧。”
金举龙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双脚发软,仿佛下一秒就要小便失禁。
就像沈谈说的那样。
对方不是觉得冤枉,而是犯的事儿太多,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往哪处交代才得如此团团转。
金举龙不敢抬头。
从那个阴暗地道走出来前,那个“白无常”一直用阴森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让他不自觉的就感到浑身发冷。
对方白大卦上的特殊警徽他曾经偶然见过。
国家级直属的重特案专案组。
穿着大褂,那就说明这个人是法医。
和死人打交道的法医。
金举龙打了个哆嗦。
“黑无常”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压迫感,可相比之下,“白无常”的威慑更是深入人心。
他纤长的手指举起时,仿佛就是悬在空中的一把刀,莫名就给金举龙很大的压力。
“先提取他的指纹脚印,还有唾液样本。”
韩阅川安排警员工作的时候,注意到金举龙一直在盯着沈谈看。
只不过他的眼神并不像其他重案嫌疑人那样充满试探或者愤懑。
更像是一个迫害者,遇到施虐者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喂——”
韩阅川用胳膊肘碰了碰沈谈。
“你以前见过这个人吗?”
沈谈抬了抬头。
“没有,怎么了?”
“奇怪。”
韩阅川觉得金举龙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韩队,我们将龙腾的员工分开进行了问话。有人表示,姜思婷前段时间一直和金举龙发生争执。金举龙对她不满已久,还曾经扬言一定要杀了她叫她长长记性。”
韩阅川将目光从金举龙身上收回。
“有查过金举龙当天的行踪吗?”
“他当天确实一直都在娱乐场里,但娱乐场一楼后面的通道里是没有监控的,如果金举龙想要从暗道跟姜思婷进a栋的3601也不是不可能。”
“比对指纹脚印吧,记得把情况和经侦那边同步。”
“好。”
沈谈用眼神示意韩阅川自己先离开。
韩阅川微微点头,从警员手中将金举龙迎去对面冰冷的板凳。
乍一眼看上去,金举龙并不像刻板印象中那种从事灰产的老板。
他身上没有暴发户的浓重铜臭味,也没有沉溺纸醉金迷的脂粉感。
佝偻的背脊和眉宇间的疲惫让人很难将他和代表资本的狂妄娱乐场老板联系到一起。
韩阅川很少会在审讯的时候滥用自己的个人情绪。
但当面对一双惊恐失措的眼睛时,他还是能体会到对方情绪崩溃的痛苦。
严肃并不适合诱导招供。
所以今天的韩阅川看上去颇为耐心。
“金举龙。”
韩阅川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审讯室灯光的集中下他轮廓分明的脸庞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尽管声音不那么严肃,但出口的每个字都像从心底发出一般直击人心。
“我是沪市重案支队长韩阅川。”
闻言,金举龙明显缩了缩脖子,似乎更加紧张了。
“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
金举龙虽然慌张道也还口齿清晰。
“刚刚为什么要跑?”
金举龙的手指不自觉地抖着。
额头上的汗珠从细密的一层越滚越大,沿着皮肤滑落下来。
他下意识用手背擦拭汗水,却发现手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我,我……”
“别紧张。”
韩阅川放缓了语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