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情况,目光深沉。
“——韩阅川,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嗯。”
韩阅川点点头。
“三位受害人,没有共性,没有接触渠道,却在差不多的时间同时感染。”
“前两位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我也做了排查,并没有重叠和相交,甚至二人近期都没有去过重复的地方,所以我并不认为这个感染是一个偶然。”
韩阅川若有所思。
“走吧,先带你去看看尸体。”
“洪军义,男,七十岁。死亡时间在一周前,尸体外表腐烂严重,已经出现部分白骨化,尸体表面无外伤,口鼻处有部份暗红色血液渗出。解剖结果显示,其支气管内有大量的黏液和渗出物,肺脏水中,质地变实,肺泡腔内有大量出血,基本可以确定是死于呼吸衰竭引发的窒息。”
沈谈摘了手套从解剖室出来后走到了韩阅川面前。
“气管内的涂片化验结果也出来了,肺部感染严重,才会导致病情恶化速度快,死者有糖尿病,皮肤的溃烂速度本就比常人要严重,加上炭疽杆菌的催化让他在发病初期就已经出现大面积的皮肤溃烂,加之老人室内卫生不到位,死亡后快速滋生细菌,才导致一周就出现了严重的腐败。”
韩阅川看着这机械冰冷的验尸报告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查过洪军义一周前的行动轨迹,除了那位保健品推销员外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人。那个推销员现在活得好好的,并没有任何感染的迹象。而那个老人家里,我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感染物……”
沈谈叹气,“他是怎么感染的。”
“疾控那边收容的第三个病人也有类似的情况。”
沈谈将资料递给韩阅川。
“杨丹凤,十八岁,学生,学籍在二十一中,实际在【兰朵】艺术培训班学古典舞,是去年的复读生。家庭条件一般,父亲在沪市工地开挖掘机,母亲无业,发病前正在戏剧学院的考场参加今年的校考。疾控已经调查杨丹凤艺考考场的环境,并没有排查到相关的感染源。”
沈谈微微蹙眉,“从医院上报的报告看,杨丹凤的呼吸道和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炎症。一般情况下,如果是接触性感染,她肺部发炎的速度不会这么快。我认为需要优先考虑吸入性的可能。”
韩阅川对着洪军义已经研究了一整天。
此时他迫切的希望能够换个环境听点别的。
“沈谈,你应该知道我在怀疑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
沈谈在韩阅川口出狂言之前率先开了口。
“可这需要强有力的证据。”
沈谈的语气斩钉截铁。
“——光凭猜测,不行。”
“炭疽杆菌只有在高度腐烂的动物尸体上才会产生。国内的检疫水平很完善,就算是经常接触死畜的工作人员也很少会有这样的病例发生。”
韩阅川蹙眉,“这个东西一旦出现在市面上,我能想到的只有恐怖袭击。二十多年前,国就发生过一起炭疽杆菌粉末的信件杀人事件,这些信件北极给了两位参议员导致五人死亡,十七人感染。”
韩阅川若有所思的盯着沈谈衣服上飘着的宠物猫毛。
“短期内连续发生三起,受害人的感染源都毫无踪迹,杨丹凤是唯一一位还幸存的感染者,所以我想先从她下手,争取尽快找到感染源。”
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的长廊总是过于静谧。
深夜时,偶尔从长廊外照进来的月光让医院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更加有了点恐怖的色彩。
此时,如果你看到一个身型单薄,个子高挑的男生躺在长椅上,或许第一反应并不会觉得他是谁的家属,而会以为,这是哪个骤然离世的幽魂。
“哎,小伙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郝玫查房结束后注意到护士电脑前监控里的画面有些不寻常。
这个叫祝威的小伙子,从杨丹凤出事开始就一直陪在医院里。
尽管她告诉了他很多次,icu里不需要陪护,他留下来也是完全无济于事。可那小伙子还是十分固执的留在了医院里。
如今,已经是他睡在医院走廊的第二个晚上了。
郝玫看不过去。
祝威被摇醒的时候眼神有些迷瞪。
看到郝玫,他忽然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郝医生!您怎么来了?是丹凤醒了么。”
“没有。”
郝玫不忍心多说,见祝威固执的模样,只怕也不是自己几句话能把人劝回去的。
“哎,我是怕你睡在这里着凉,万一第二天你朋友醒了,你倒下了怎么办呢?”
祝威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郝医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就是不想走。”
“你这孩子……”
“医生!”
祝威忽然急切道。
“我想留在这里陪着她。都怪我,都怪我没在考试前注意到她身体不对,您说过的,这个菌感染如果发现的早就不会这么严重,可我明明一早就知道她在咳嗽发烧,却没有带她去医院,都是我不好!”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
郝玫对这个有些深情的愣头青男孩产生了几分同情,“正常人看到有人咳嗽发烧都只会以为是感冒,谁也不会往这方面想。你呢不要想太多,把事情交给警察。——我听说你也是艺考考生?”
祝威点了点头。
“那你就更不能在这里呆着了,万一影响你考试怎么办呢?快回去吧啊。”
祝威固执地摇摇头。
“我和丹凤是同学,去年我们两一起复读了。”
“一起复读?”
“是,本来去年我考上了,可是我不想丹凤一个人复读,所以就求了我爸妈,让他们再给我一年的机会。”
郝玫哑然。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是我心甘情愿的啊。”
祝威眼里露出盈盈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