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徐家和成王谁不需要银子?谁都在私底下敛财。天下黎庶万万,生生繁衍不息,死一个生十个,死十个生百个,和草芥,有何区别呢?不都是春风吹又生。”
谢无危一怔,握紧了拳头:“难道就要苟且偷生?”
喻观澜淡然道:“人各有志。有人心怀天下苍生,一生尽心尽力只为天下苍生;有人心怀富贵荣华只顾自己,你也并不能说他就是错的,人都是想自己更好的。徐家同成王争权夺利,互相攻讦,却并不曾有意去害死普通百姓。苍生便不能怪他们。他们有干好事,也有干坏事,这世道本就不是黑白是非分明的。你想拼死一战,可以。”
喻观澜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无危,叹息道:“但也要知道自己的实力。你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连玉石俱焚都做不到。厚积薄发,韬光养晦,抓住时机给予致命一击,要省力得多。”
谢无危看着她不说话,喻观澜还能看见他眼睛里自己的影子。喻观澜伸手,掐住谢无危的脸颊:“北燕坚持不了多久了。”
大豫天灾频发,北燕又能好得到哪儿去?北燕王室奢侈铺张,早已经烂了根了,只靠着几个有能力的人撑着。可大厦将倾,已无法力挽狂澜,任你再有能耐也撑不了百年。北燕从根子里烂了,北燕王储好酒色,被掏空了身子;北燕国主一大把年纪了还抢十几岁的小姑娘为妃妾,甚至强纳儿媳,更有甚者为了讨国主欢心,把自己媳妇儿媳送上去。
没有谢无危,北燕自己也会倒,然后出现一位新的有头脑有能力的人揭竿而起,成为这一片土地新的主人。北燕如是,大豫如是,历史便是如此,没有谁可以江山万世不改姓的。但北燕地形使然,若出现一位新的首领,大豫必定陷入弱势,要趁虚而入一举击溃,把北燕划到自己的领土里。
“你掐我做什么!”谢无危呆了几瞬反应过来,身子往后倾,惊恐地看着喻观澜。
喻观澜扑哧笑出声来:“你怎么跟被轻薄了的小姑娘似的?”
谢无危恼怒道:“谁家好儿郎像你这样动手动脚的!我要是个姑娘家,那你就是登徒子!”
“别气了。”喻观澜含笑道,“凡事都有好的一面跟坏的一面,没什么事情可以十全十美的。开战有好处也有坏处,粉饰太平也是这般。大豫骑兵远不如北燕,霍老将军已经年老体衰,霍家两位将军并不似霍老将军。”
谢无危愣了愣,捏紧了拳头,掷地有声道:“我会当个武将,斩杀胡虏。我不愿意当文官。”
喻观澜心情颇好地摸摸谢无危的头:“文武各有好处,相辅相成。大豫不能没有文官也不能没有武将。文官治国,武将平乱,都是好的。”她对谢无危笑道,“你会名震千秋,继霍老将军成为大豫新的战神。”
“你就这么确定?”谢无危不解道,“你昨天说我是奇才,今天说我是战神,还拿我和霍老将军比肩,莫不是在捧杀?你怎么不夸你自己?”
喻观澜失笑:“我可不是捧杀,你当得起这样的夸赞。至于我?”她突然拉近自己和谢无危的距离,“我是乱臣贼子。”
谢无危:“?”
“骗你的。”喻观澜懒洋洋地靠回榻上,支着脑袋,“我只是个,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病秧子罢了。”
谢无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