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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2 / 3)

“有哪些洋人?”

老鸨笑容洋溢:“她们的名儿拗口,我给起的芍药牡丹梅花芙蕖香兰……正月到十二月的花儿都齐了。”

喻观澜含笑:“我不要花。我听人说,你们这儿有个姑娘乃人间绝色,能使人知人间极乐。叫做……隐玉?”

老鸨一愣,忙点头哈腰道:“原来几位爷是找隐玉。跟我来。”

她恭恭敬敬地把三人带到了后院,后院的一处墙根,顺着墙根掀开了草皮,露出草皮下的铁板。她用力把铁板撬开,露出通往地下的深不见底又黑漆漆的楼梯。喻观澜顺手拿过老鸨的灯,率先猫腰钻了进去,曾叔跟岑道青紧随其后。老鸨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还未问贵客贵姓?!”

“徐。”

“砰!”

重重的铁板坠地声回响于狭窄的通道,黑暗又窄的通道让岑道青有些不安:“二弟,你确定没有找错地方吗?”

喻观澜却对他轻眨眼睛:“嘘。”

阶梯仿佛没有尽头,不知行了多久,阶梯向左拐弯,行了数十步,继而又上阶梯,才能隐约看见尽头的光。

等到踏入赌坊的那一刻,火光明亮如昼,赌坊内尖叫哭泣求饶喊声混杂充斥着整个赌坊,震耳欲聋,岑道青说话的声音也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沉闷不清。赌坊内形形色色的人皆有之,有衣着鲜亮的富人,衣衫破烂的穷人,身姿曼妙的女人,嚎啕大哭捶胸顿足大声喝骂,放声大笑欣喜若狂得意自满,喜怒哀乐,尽收眼底。

鼻尖萦绕着酒香和脂粉香。赌桌旁,有人瘫软在地,口中不住说着什么,胜者却毫不留情,狞笑着用那只剩一只的左手举起了刀,狠狠地朝着那人的手腕砍去,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响起,却又很快隐没在喧嚣中。

岑道青呆立在原地:“这、这是什么地方?!”

“法外之地,极乐之境。”喻观澜不是没见过地下赌场,还有人头铁,自认关系硬开在京城,哪次不是被她一窝端。青楼尚且能够容忍,青楼上千年来不曾灭过,喻观澜也没本事把这东西彻底抹去,但地下赌场偷偷摸摸,大笔金银去向不明,好歹青楼的银子她还是有数的,也会按时缴税。

极乐庄,赌钱,赌命,赌房,赌地,赌妻儿,赌手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不能赌的,只要值钱。

岑道青作为天子脚下成长起来的温室花朵,还没有经历后来的风吹雨打,惊得险些站都站不住。曾叔手忙脚乱地扶住岑道青,从他略显慌乱的神情中可见曾叔也并无这等经历。

有人走上来笑问:“公子贵姓?是新客吧?何人所荐?”

“免贵姓徐,这是我长兄,这是我护卫,别在意。”她和男人并肩走在一起,扫过一张张赌桌上赌客们的喜怒哀乐,眸中不起丝毫漪澜,“我们是新客。我第一次来极乐庄,是一位姓何的公子举荐而来。”

男人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是何公子。”

大豫禁止官员从商,亦不许其名下有商铺,只许拥有田地。喻观澜今日在青楼遇见的好色何公子就是何刺史的族人,其父是何刺史的族兄弟,早出了五服,在夷州算是势力很大的商会。这人吃花酒吃醉了,喻观澜三言两语就套出了极乐庄暗号。

或者是,极乐庄没暗号,这暗号纯粹是防外人的。夷州本地待得久的,就没有人不知道极乐庄,只是个个心知肚明却不宣之于口罢了。

“你们这儿都赌些什么?”喻观澜问。

“牌九,押大小……”男人道,“少爷喜欢哪种?”

喻家禁赌,牌九喻观澜是不会的,她只会押大小。她挥退男人,拽过岑道青,因周围之声不得不蹭在他耳旁道:“岑道青,我方才看了眼,这里有‘金’和‘银’两种筹码,打成铜钱样式,上面镌着字。一两就是代表一两真金或白银,十两亦如是。还有百两千两……看来太后和成王的家底,远比我们想的要厚得多。”

岑道青表情有些僵硬古怪,他眉头拧成了川字:“必须好好处置!开设赌场……这一条罪名就够何刺史喝一壶的了。”

入口这样弯弯绕绕,出口在哪尚且不知,狡兔三窟,赌坊绝不止一个出口,等他们带兵出来,赌坊早人去楼空。光遗留这些东西还不足以给何刺史定罪。更何况这赌场幕后之人是不是何刺史尚不得而知。

喻观澜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牌,找人换了筹码,揣着满满当当的筹码穿梭于各个赌桌之间。

这里的空间大得不可思议。

忽然,喻观澜脚步微顿,漂亮的瑞凤眼眯了起来:“快看——那是什么?”

岑道青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座略高于地面的台子,台子上有两个男人正在凶残地打斗着。二人都没有兵器,赤手空拳却拳拳到肉,地上可见血迹,有较为新鲜的,有干涸变黑的。

喻观澜在赌坊里下了几把注,输赢参半。她往台子那多走了几步:“他们还真是胆子大。”

岑道青今夜已然看傻了眼,只知道替喻观澜抱着筹码呆呆地跟在她的身后。喻观澜随便抓了一个人笑道:“大哥,这台子上是什么?”

那人皱眉:“你是新客吧?这都看不出,打架!押谁输谁赢,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喻观澜冷笑,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夷州此地果真是个销金窟不假。喻观澜伸手从岑道青手里拿过剩余的十几枚筹码,她掂了掂手中混杂了铅和锡的筹码,望向高台上的厮杀。

两个男人皆人高马大,其中一个落了下风,被另一人猛然抬脚一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随着沉闷的肉.体坠地声响起的是押中了的人欢呼雀跃的声音。押输了的人脸色阴沉地拿输了的男人出气,拳打脚踢,侮辱谩骂,把那男人硬生生踢得不知还有没有一口气。

喻观澜扯住不可置信的岑道青:“大哥,他自找的。你帮他做什么?签了生死状,死了也不能怪别人。”

赌坊的人皆穿黑衣,很快就有两个黑衣人赶来,粗暴地把男人拖走了。

岑道青的神情有些恍惚:“这……这也太凶残了……”

“为了钱嘛,”喻观澜随口道,“什么都能做出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你没听过?”

喻观澜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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