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错愕,半是无奈半是哭笑不得:“喻姑娘这是何意?我不是凌蔓我是谁?你怀疑我是哪里派来监视都督的暗探?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喻观澜不紧不慢道:“凌蔓,兄凌叶,双生兄妹,父母俱亡。叔婶不仁,兄长漠视,长辈不闻不问,自小便被人欺负,是而性情怯懦无能,逆来顺受,谁都能捏捏的软柿子。”
她直勾勾地盯着凌蔓的眸子:“世上不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谢无危也不会没本事到连易容都看不出来,你这张脸,与凌蔓一模一样。既然外表不变,那么变得就是内心了。”
凌蔓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但眼里的笑却渐渐被凝重和惊慌所取代。半晌后,她道:“我有秘密,你就没有吗?”
喻观澜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袖中的暗器。
只要她能说出来,那么凌蔓也就留不得了。喻观澜主动告知是一回事,她自己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一个前世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她重生的事情!光是想想,喻观澜便不寒而栗。
“你——”
“你们在聊什么?”
气氛凝滞之时,一无所知的谢无危推开门走了进来。喻观澜握紧暗器的手一松,云淡风轻道:“没聊什么。边境可还太平?京城送来的那几个没闹吧?”
谢无危眼睛一转扫到凌蔓,莞尔一笑坐了下来,答道:“途中死了好几个,到这里都已经快断气了,哪儿有力气闹腾?北燕又起了内乱,元烈月同她不知道哪个兄弟还是叔伯打了起来,都各回各家打仗去了。”
凌蔓站起身来匆匆告退,她走之后,谢无危方问:“你们适才怎么了?吵架了?”
喻观澜懒散地往后一靠,看向门口的方向,勾了勾唇:“没有吵架。谢无危,不知道你信不信重生轮回,借尸还魂之说?”
谢无危眉头轻蹙。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士,他不信神佛,不信天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至于甚个鬼魂之说,更是虚无缥缈。要是真能借尸还魂,不知道多少被他杀了的人要从地府爬回来找他索命了。
“你不信。但我却信。”
重来一世都可以,为什么借尸还魂不行?她既不是真的凌蔓,就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霸占了凌蔓的身体——但不知真正的凌蔓去了哪里,是魂飞魄散,还是被她压制住了。
谢无危猛然抬头,电光石火间,心下唰然一片雪白。他盯着喻观澜的侧颜半晌,打转在唇边许久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道:“……凌蔓这样,挺好的。至少不会再被人欺负。”
喻观澜轻叹:“我只怕,不长久。旁人的终究是旁人的。”
一个身体里竟然被塞进了另一个性格迥异的魂魄,凌蔓接近谢无危,绝不是找个靠山那么简单。占了旁人身躯鸩占鹊巢,若真正的凌蔓早已死去还罢,要凌蔓一直未曾魂飞魄散而是被现在的凌蔓所压制,迟早有一日,魂飞魄散的会是她。
谢无危心中的惊愕无法形容。
这世上怎会有借尸还魂的事情?
喻观澜却相信借尸还魂的说法。若非魂魄不一样,如何解释凌蔓的性情大变?喜好,性情与往昔再不一样。性格爱好怎么会是一朝一夕间就会完全改掉的?除非早就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