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怯的小美人衣襟微乱,露出莹白的锁骨。
“出去。”赵渊微微蹙眉。
不消一息,金影便知道被撵的是自己,麻溜地从前门出去。
嗐,扶个小娘子罢了,还怕他这个做下属的瞧见不成?
也是,主子这般心高气傲,死要面子。
沈青棠仰视着本就身量颀长的赵渊,树影遮挡了日光,只觉得那人俊美若神祇。
只是再俊美,也不可一直仰头望。
否则,会脖子疼。
沈青棠眼见着今日他是半点也不打算将自己扶起,无奈,只好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还是玉奴自己起来吧……”美人面上一派委屈不已的神情。
赵渊敛眸,还算识趣。
正要收回目光,却见花圃中一条青色的小蛇,正蜿蜒着爬向沈青棠的衣角。
而那个呆呆傻傻的小娘子,还瘪着嘴,慢腾腾地撑着胳膊直起身子。
照这个速度,不被蛇咬才怪。
啧。
他猛然俯身,长臂从那截软腰后面穿过。
沈青棠只觉他身上的冷松香扑面而来,转眼间,那张刀削般利落的俊艳便到了她跟前。
他……要干什么……
难不成被她撩拨得恼羞成怒,要在这将她给?
倒也不是不愿意,就是……这也太快了吧……
躲在廊庑拐角处的金影:乖乖,这也太刺激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姐……姐夫……”她的嗓音娇娇怯怯,慌乱无措。
赵渊瞧着她白皙的面上肉眼可见地升起两团红晕,那双杏眸水润得几乎要沁出几滴晶莹来。
“在想什么?”他勾唇,她该不会以为他要把她怎么样吧?
待冷松的气息倏然离开,沈青棠微愣,樱唇张了张。
一条青色的小蛇被他冷漠地捏住了七寸,正费劲地摆动着身子,似乎想要逃离。
“蛇……”沈青棠绯红的小脸顷刻变得雪白,连唇上的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赵渊眉头微蹙,怕成这样?
顿了片刻,他终究是伸手将人扶了起来,而沈青棠瞧着那截青蛇在他手腕上盘旋,十分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青蛇被一股大力猛然甩在廊柱上,当即丢了性命。
“娘子?”蓉娘瞧见沈青棠被赵渊抱了回来,急急忙忙从小厨房出来。
“娘子怎的了?”杏儿是习武之人,当下便察觉出沈青棠的气息有些紊乱。
赵渊踏入她的闺房,只觉屋中一股清甜的香味儿,同居住在此地的主人身上一个味道。
拔步床上挂着鱼戏莲叶的烟紫色帐子,用白玉帘钩挽着,床铺上是松散的被褥,显然是主人不许旁人过多打理。
他弯腰将人放在榻上,简短地解释道:“见了蛇,吓着了。”
蓉娘连忙叫杏儿去请医女,神色焦急道:“娘子最怕的便是蛇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抿了抿唇,无话可说,他长至弱冠之龄,并未见过怕蛇怕成这样的人。
只瞧了一眼,便吓得晕过去了。
蓉娘急急忙忙地查看沈青棠的状况,待见得她小脸惨白,牙关紧咬,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愈是心焦如焚。
“玉奴,玉奴……别吓嬷嬷……”她伸手抚了抚沈青棠挂在脸颊上的发丝,忍不住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脸庞,想将人叫醒。
赵渊举目四望,撩袍在贵妃榻旁的椅子坐了下来,道:“气息虽急,但尚算均匀,应当无甚妨碍。”
听他如此说,几乎扑在沈青棠身上的蓉娘才抹了抹眼角:“如此……菩萨保佑……”
不过片刻,医女青娘便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跨了进来。
待见着屋中端坐的赵渊,不由得有一瞬的愣怔,急忙行了个礼:“拜见大郎君。”
“瞧瞧她。”赵渊抬了抬下巴。
青娘连忙去查看榻上的人儿,待翻过眼睑各处,方轻吁一口气:“妾扎上两针便好。”
拔步床上蓉娘牵着沈青棠,青娘取了银针,忙忙碌碌地救治沈青棠。
赵渊慢悠悠地撩起腰间的玉珏把玩起来,狭长的眸子一扫,便扫到了妆台上那一匣子的木簪子。
奇楠沉香木?
他生了几分兴趣,踱步到那妆台旁,拈起其中一支细细打量。
虽看起来是平平无奇的黑色木簪,但放到鼻尖轻嗅,前调清香,再闻微涩,尾调带着几分乳香,果然是万金难求的奇楠沉香木。
这小通房倒是嫁妆颇厚,竟还有这等好物。
黑色的木簪子在他手上转了两圈,又回到匣子中。
妆台上并无其他昂贵的首饰,初见时他觉得十分廉价的那支玛瑙簪,金影说是静兰院那边赏的。
崔家女的手段,似乎愈发不入流了,竟还拿这般成色的东西埋汰人。
十余个圆圆的胖肚小瓶放在铜镜前,瓶身上画着同样圆胖的锦鲤,似乎是装唇脂一类的。
千金一寸的银海绫,被她随手挂在白玉屏风上,真是太给这屏风脸面了。
她的物什很多,箱笼堆成两摞,衣橱几乎合不紧,书籍似小山一般,将屋子里唯一一张书案埋了个结实。
这屋子倒显得有些小了。
他摸了摸下巴,难不成给他做通房真是埋没她了?
……
沈青棠不甚安稳地睡了两个时辰方醒,醒时蓉娘和杏儿皆守在屋中。
“娘子可觉腹饿?”杏儿凑上来道,眉目雀跃。
蓉娘用帕子将沈青棠额上的冷汗拭了拭:“且将今儿蒸的米糕端来,娘子先沐浴吧。”
“嗯……”沈青棠出了好几阵冷汗,身上粘腻不堪,四肢酸软无力,由着蓉娘将她扶下榻。
“我是如何回来的?”
蓉娘伸手替她解了外衫:“是大郎君送您回来的,待医女给您诊脉开了药,才走的。”
“如此……”沈青棠脑中混沌,想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