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浩南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逼近,觉得整个大厅都在晃动,他斜眼看去,只见铁门里露出三个巨大的金属狗头,一个个目露红光,满嘴钢牙,显得异常可怖。
他一见这几只狗头,内心便惊疑道:“这不是天庭科技部搞的的三头犬载人机甲试作型吗?怎么这么快就投入使用了?”
果然那三头犬内部有人声传出。
“咄!你是哪儿来的厉鬼,竟敢大闹办公场所,见了我这地狱三头犬,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这下贾浩南可犯难了,他倒不是打不过这坨垃圾,只不过科技部那帮死宅一向小气得很,要是他随手干翻这台机甲,影响了他们的年度绩效,以后少不了要给他穿小鞋。
操作机甲那人见贾浩南犹豫,还以为他怕了,哈哈大笑道:“如何?以为生前修炼了一些三脚猫功夫,就敢来地府随便插队,踢到铁板了吧,老子告诉你,这就是科技的力量!怕不怕?”
“怕你个头!”
贾浩南最恨别人在他面前自称老子,只听“啪啪啪”三下脆响,下一秒,那人的三头犬就变成了无头犬。
他一伸手便将机甲操作员揪了出来,恶狠狠道:“你小子辈分挺大呢,还敢当我老子,要不要我每年清明给你上个坟呢?”
那人外貌是个凸肚谢顶的中年人,此刻吓破了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壮士息怒,我那都是瞎说的,你是我老子,不不,你是我爷爷!”
贾浩南吃软不吃硬,见他这般乖巧,这才放下了沙包大的拳头,指着里面问道:“我问你,刚才有没有一个姓李的二小姐,走通道进去过堂了?”
那人一听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壮士你这可问对人了,我便是此间负责过堂的判官卢大眼,是有个姓李的女子,尚未开审,不知壮士寻她何事?”
贾浩南知道此事不可太过张扬,清了清嗓子,附耳小声道:“我要让她还阳,你给行个方便,算我欠你个人情,你看如何?”
卢大眼一听,瞬间感动得泪眼婆娑:“原来你是为情所困,才冒险来闯地府,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壮士,你一定很爱你老婆吧?”
“啊?”贾浩南有些懵逼:“老婆?什么老婆?”
“就是那个李姓女子,李若云呀。”
贾浩南恍然大悟:“哦,原来我老婆叫李若云啊……啊呸呸呸,她不是我老婆!”
这下卢大眼反而更加感动:“想不到你俩还没成亲,你就如此情深义重,壮士,我这就带你去送她还阳。”
贾浩南还想解释,转念一想,这样其实也好,不然多说多错,反倒容易出事。
他主意已定,便放开卢大眼道:“行,那你快点送她还阳,我赶时间。”
那卢大眼倒也机灵,刚从机甲上跳下来,便对围观的地府职员厉声道:“都散了!都散了!这次是突击防暴演习,你们全都不合格,扣掉这个月奖金!还不快回去干活!”
被他这么一说,职员只得悻悻离去,事后少不了背后骂骂咧咧。
卢大眼转身又换了一副嘴脸,领着贾浩南七拐八拐,进了一处大堂,大堂内此时站着一个女子,正是李若云。
李若云一见贾浩南进来,立刻指着他大骂道:“判官大人,就是他!就是这个叫苟长生的畜牲害死我的,这厮明明修为高深,却……唔唔……”
她才骂到一半,便被贾浩南捂住了嘴。
贾浩南对卢大眼嘿嘿假笑道:“若云这小妮子脾气不太好,她死之前我俩正吵架呢,你不要听她瞎说。”
卢大眼点头道:“理解理解,我也是过来人,小情人之间吵个架寻个死,很正常嘛。”
李若云一听这话,一双杏眼瞪的跟个铜铃般大,挣扎地越发厉害,只是她哪里是贾浩南的对手,被他搂腰一抱,便动弹不得。
贾浩南生怕夜长梦多,催促卢大眼道:“你快送她还阳吧,晚了我怕肉身就坏了。”
卢大眼谄笑道:“是是,苟壮士稍待,我帮你改一下记录,马上就好。”
只见他戴上老花眼镜,往一台电脑前一坐,手指翻飞,不久便对贾浩南道:“记录都改过了,只需将她魂魄送回肉身,便可还阳了。”
贾浩南想起一事,又问道:“你这里可有孟婆汤?”
卢大眼点头道:“有倒是有,不过那是给投胎的魂魄消除记忆用的,不知苟壮士要孟婆汤做甚?”
贾浩南随口瞎编道:“我怕若云回去又要寻死,给她喝一瓶孟婆汤就省事了。”
卢大眼皱眉道:“喝了孟婆汤省事倒是省事,可她喝了以后怕是连你也记不得了,苟壮士难道不会心痛吗?”
贾浩南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深情地看向李若云:“只要若云可以活下去,就算她一辈子不记得我,我也心甘情愿。”
李若云当然知道贾浩南是怕她还阳以后打击报复,心中恨极,可是她除了瞪大眼睛扭动身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卢大眼叹道:“苟壮士真是用情至深啊,来人!去冰柜里拿一瓶没过期的孟婆汤,送与苟壮士。”
不一会,便有职员拿来一瓶孟婆汤,贾浩南接过瓶子,咬开瓶盖,毫不怜香惜玉,对着李若云的樱桃小嘴便怼了进去。
李若云一边拼命吞咽孟婆汤,一边又要张嘴骂人,光听见她嘴里嘟嘟囔囔:
“咕嘟……苟……咕嘟……畜牲……咕嘟……不会……咕嘟……放过……噗……”
她一嘴二用,最后来不及吞咽,把孟婆汤从鼻子里喷出许多,一翻白眼,便又昏了过去。
贾浩南一看瓶子里还剩一小半,心想这些量差不多了,便把瓶子一丢,抱着李若云,对卢大眼道了声谢,飞速离去。
卢大眼待贾浩南走远,脸上谄媚之色瞬间不见,转而双眉紧蹙,若有所思。
他身旁一个职员小声道:“大人,小的刚才按您的吩咐查了一下,这苟长生虽是上头力保的位面之子,不过现下修为低微,并无这般本领,况且他与这李若云之间也无姻缘,方才所说破绽百出,咱们这么把他们放跑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卢大眼斜睨了那职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