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了正三品妃嫔的待遇呢!
流言传得有头有尾。
阿瑶从头到尾都不甚清楚。
传谣言的人没有见过她,而能见到她的人,都不愿意她听到这些风言风语。
尽管他们顶着要掉脑袋的行事,所图也不过是——
让当今注意到阿瑶,别让她同他们一样只是做一个宫人。
如同被勾起内心最大的叛逆抱负一般,他们其实做好了被推出去,招供一切,严刑致死的觉悟。
多不可思议。
他们是明知这是掉脑袋的事,也要去做。
因为他们疯魔般地相信,任谁见了阿瑶都不能违心说一句不在意。
尽管珍贵妃对阿瑶态度并非像是对待其他宫人一般颐气指使,尽管反而看起来是她对阿瑶求无不顺,但是在她手下,阿瑶就始终是她的宫女,珍贵妃就始终是他们的主子。
这些平日里被珍贵妃磋磨的宫人们要说不恨,不怨是假的,但是他们不敢诚实说出这样的心里话。算计的事,本来也没胆子做。
谁让阿瑶一日复一日出现在他们面前,谁让珍贵妃对她的态度如此不寻常。
如果是阿瑶成了和珍贵妃一样的宠妃呢?
珍贵妃还能不能这样得意?、
她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这么对待他们?
如果阿瑶不再是宫人的身份,她就不会再受委屈了吧?
本来不敢做的事,似乎 “福灵心至”般有了勇气。
他们的算计,阿瑶并不知道。
看见这些明明白白,任谁长了眼睛,就能看出来是逾制了的高位宫妃的布料,餐食,她嘴唇微微抿起,黛眉一蹙。
而欢喜自己在激烈的竞争中获胜,得到了给阿瑶送日用物权利的宫人红袖此刻也不得不承认——
阿瑶看了他们为她准备的第一份礼物,并不开心。
是的。阿瑶登时两眼一黑,内心第一想法是:
有人要害她。
只是可惜,她每每都黑着脸主动去内务府换回她该有的用度,并且每次都自请受罚。
内务府都闪烁其词,本来盛气凌人的一些小差使们每每见她,都不由自主说话温柔一些。
被天花乱坠一顿吹捧的阿瑶并没有露出满意的神色,她照样退回之后,沉着脸色走回常宁宫,在回来的路上忍不住抚了抚额头。
简直乱了套。
逾制之事无人惩罚便罢了,竟有那样多的人耍滑头奉承!
封兰听见了,岂不是要气疯。
她本就容不得沙子,外面进来的贵女都让她在宫里气得饭也不吃,报复也是直接当面扬了面子,要是发现身边的自己在外有“意图后宫高位”的风言风语,恐怕她没好果子吃。
阿瑶没有受罚!
这在常宁宫的宫人眼里是件让人雀跃的事。
他们以为自己抓住了要点,兴奋地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自己的推断。
有些人说:“实际上,是不愿意罚她的。
本来阿瑶现在就是明珠蒙尘,仙子受屈。
该填补罪过来了,此刻若有人罚她的,上辈子都得是什么魔头?”
有人说:“是不是内务府的人也看好阿瑶,觉得她可以做……”
此人小声地比了个最上的手势。
七零八碎。
总之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听力卓绝的看客终于有些厌烦地挠了挠后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群像是信了不该信的东西的人。
于是次日,这位隔三差五就被当今派去常宁宫保护珍贵妃的外编人员就一脸欲言又止地对正辛勤政务的陛下委婉开了口。
“您或许真的该管管您的妃子手下的宫人了。”
“嗯?”年轻的帝王低声疑惑。
“他们都像是着了迷一样地对珍贵妃手下的一个宫女……”炽焰词穷了,他觉得那些人的言辞,还有举动,都像是疯魔了。不像是正常有理智的人能做出来的。
“总之!他们好像都觉得,您看了那个宫女也一定会喜欢上她,甚至可以肖想后位。”
炽焰听的时候就觉得他们胆子挺大,这也敢想。
并且试图脑补了一下这位年轻却冷淡的帝王如同他们一般着迷地喜欢上一个宫女时的情境,不由生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样神奇?真让人惊讶。”
虽然说着惊讶的字句,但这位陛下本人却仍然低头批着奏折,头也不抬,语气颇为冷淡。
“你好像很好奇的样子。”年轻的帝王对臣下的心思非常明了,他只说,“那么,你就去看看吧。”
炽焰来不及推脱拒绝这意外的差事,就听他那最高的上司淡淡地说:
“就当是替我看看,是什么样蛊惑人心的存在好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年轻的帝王抬起了头。
他的发乌黑如缎,他的眉眼透露出深深厌世的冷淡意味,鼻梁高挺,嘴唇颜色浅淡非常。
此刻,他的眼神平静,如同深潭里的一汪深冷的水。
毫无疑问,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感情充沛的人。
所以炽焰才会觉得他们的猜测那样可笑。
“你说那个被人瞩目的宫女叫什么?”
“阿瑶。”
帝王听闻,微微皱眉。
出乎炽焰意料的,陛下居然对她有印象。
只看他微微沉思,就开口解释:“是封洺曾经的侍女吧?封兰喜欢那孩子,又不想让她嫁给封洺,求了进宫。但封洺又后悔了,让我许他明媒正娶,就这一个妻子。”
说完,他像是忍俊不禁,竟低低嗤笑一声:“你说得不错。倒真有几分妖孽之色了。”
这还是第一个被妹妹带进宫里的哥哥的侍女,第一个让一个手握权力的异姓王求他要娶宫女做异姓王王妃,再无其他的女子。
算是开了他的眼界。
“但她无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炽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