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麦老三和麦鸿材高高兴兴的,正准备去洗洗睡。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麦穗正在揉捏眉心,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阴森恐怖。
了解麦穗的人都知道,一旦她开始揉捏眉心,就是想打人了。
麦老三和麦鸿材虎躯一震,刚因挣大钱而感到兴奋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然后一步步往门口挪。
他们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生怕引起麦穗的注意。
但这一切怎么可能逃脱麦穗的法眼。
她走到放柴堆的地方,选了一根粗细合适的烧火棍。
然后转身看向已经快摸到门边的父子俩。
随后,宛如地狱阎王的声音在麦老三两人耳边响起:“你以为,你们跑得掉吗?”
麦老三和麦鸿材吓得一哆嗦,直接就给麦穗跪下了。
“姐,我错了,别打我”
“闺女,爹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的!”
麦穗勾唇一笑,声音凛冽:“放心,我下手自有分寸。
我若想杀谁,大罗神仙来了,也留不住。
我若不想谁死,那个人就肯定死不了。
乖乖让我揍一顿,否则我心里有气,睡不踏实。”
麦老三和麦鸿材两人也不傻,知道是他们擅自进山惹麦穗生气了。
但他们也是出于担心,又不是故意的。
两人据理力争(求饶),但麦穗的话就是圣旨,叫你在山下等,就只能在山下等,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违抗命令。
麦穗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性子,她宁肯委屈别人,也绝不会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所以,对不起了,这顿打是免不了的。
顶多她下手的时候稍微轻点。
于是,当天夜里,有村民起夜上厕所的时候,好像听到了鬼哭的声音,回去就做了噩梦。
第二天一大早,麦向东见麦老三和麦鸿材又没出工,气得他直接冲到麦老三家里。
这次休想再拿麦穗的病来做挡箭牌,三天两头的旷工请假,真当他好脾气呢!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麦鸿材鼻青脸肿地在洗碗。
而麦穗,还是悠哉悠哉地躺在树荫下学习汉字。
麦向东的怒气值在看到麦鸿材脸上的伤时,直接降了一半。
“鸿材,你这是咋了?你爹呢?”
麦鸿材用眼神瞟了瞟不远处的麦穗,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我爹在屋里躺着呢,没个两三天,恐怕下不了床,大伯,我今天没法下地干活了,我得在家照顾我爹。”
之前麦穗动手,都只用了一点点力气,这两次动手一不小心稍微狠了一丢丢。
麦老三连续两次遭受暴击,终究是没扛住,倒下了。
麦向东表情复杂,凑到麦鸿材身边小声说道:“不是叫你们少刺激麦穗么,你们又干啥了?”
麦鸿材委屈地撇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麦向东看了也是心疼,麦鸿材可是他唯一的亲侄子。
待进屋后,看见老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脸上以及露出的胳膊腿,没一块好肉。
麦向东这个做大哥的,心里也不好受。
于是,麦向东从屋里出来,就壮着胆子来到麦穗身边,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话:
“麦穗,你下次打人的时候,能不能别打脸,那多难看啊。”
麦穗对麦向东的印象还不错,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乖巧应道:“好的。”
听见两人对话的麦鸿材:
虽然但是,似乎也行,免得他顶着一脸伤都不好意思出门。
随后,麦向东又扭扭捏捏、吞吞吐吐跟麦穗掰扯了半天,但一直都没聊到点子上。
麦向东不是问她最近睡得好不好,就是问她吃得好不好。
见麦穗拿着字典在看,还说村委会有报纸,下次给麦穗带来。
刚开始,麦穗还十分礼貌地回答,后面有点烦了,收起笑容,眼神一冷:
“大伯,你到底想说什么?”
麦向东自问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曾在公社开会,当着几千人做报告都没被吓到。
如今不知怎么了,看着麦穗略带不爽的眼神,他竟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他发誓,真的只有一点点。
可能是昨天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今天还没缓过来。
最后,麦向东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看背影,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去村委会的路上,他偶尔听到村民在议论昨晚有鬼在哭。
这种封建迷信可要不得,麦向东立马上前制止。
结果村民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还指着麦老三家的方向说道:“就是那边传来的,可吓人了!”
麦向东突然就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然后叫村民别乱说,就匆匆走了。
吃晚饭的时候,老丁突然来访。
明面上是来给麦穗送钱和票,实际是来探听虚实,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碰到麦穗背后之人。
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昨晚那头猪一共卖了310元,加上之前剩的98块,现在麦穗手里有408元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布票、粮票、肉票、以及工业券什么的。
麦穗给麦老三和麦鸿材一人奖励10元零花钱。
又额外给了麦老三50元,叫他还给麦向东,把之前借的债还清,剩下的338就自己收着。
这个‘债’是指麦穗来之后借的那些粮,麦老三之前借的,肯定不止50块,但那就不关麦穗的事了。
麦穗不是冤大头,管不了那么久远的事,她只管自己。
当然了,这话麦穗没跟麦老三明说。
而麦老三则觉得,那是他宛如亲爹一样的亲哥,吃他点粮怎么了。
按照他以前的想法,一分钱都不用还,如今能还50就不错了。
麦鸿材趁机说道:“姐,家里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