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巷子中。
她解下蒙面后对顾小姐颔首道:“事出突然,有所唐突,还望小姐勿怪。”
顾小姐虽对适才的一切惊讶不已却已然道:“多些姑娘出手相助,绛心在此多谢了。”
早年父母居丧,候府因谋反之名被冤抄家,掖廷几载她不得不拉扯着幼弟艰难生活,幸得老天有眼,为父母之名平反。爵位恢复却已然没有当年的光景,那时小侯爷尚且年幼,她不得不得用自己的的肩膀撑起空壳般的候府。
经年累月早已见惯了人间冷暖,以至于她的迟迟未嫁都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谈。
看着她苦涩的神情谢簌黎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安慰,她蹲下轻抚着篮中的帕子说:“小姐的帕子绣的真好,不知可否卖于我?”
她见顾绛心犹疑解释道:“我最近正好在学刺绣,却怎么也修不好,小姐卖于我正好让我做个参照,也好让我选几方上品送与交我刺绣的师傅。”
“大恩不言谢,姑娘既有用得到的地方不妨拿去。”顾绛心语调轻柔,温和的如一块润玉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与明事理的人讲话自然不需要前瞻后顾,更何况顾绛心又不是娇柔造作的小女儿,独支候府的数年间将她的心磨砺的有着非比与常人的强大。
对她不做隐瞒才是上策,如此谢簌黎说:“生而立世自有窘迫之时,今日我帮顾小姐渡过此关,她日小姐也可将这份义再与别人。”
谢簌黎并非注意到自己的错漏,只是顾绛已然将她称呼的“顾小姐”收入耳中,她不由疑惑眼前人如何得知她的身份,此番接近是否另有所图。
并非顾绛心胡乱揣测,只是炽平候到底是天子授爵,当年在朝堂之上也是举重若轻的存在,饶是如今也仍然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只要炽平候府在一日,曾经在顾家夫妇麾下效力过的将士们就回有所偏靠,更何况她外祖家还是镇守南境的端国公姚勰。
虽是如此所想只是顾绛心并未露出别的颜色,只是说:“幸蒙此恩,无以为报,敢问姑娘姓名,家在何处?”
“在下姓谢,江湖中人居无定所,”谢簌黎并不想给她平添麻烦,只是说,“在下曾在寒城与老国公有过一面之缘,此番唐突还望不要给小姐带来困扰。”
话到此处算是解开了顾绛心心中的大半困惑,谢簌黎将她送回候府后才离开,还说若与烦难可到杨记铺子寻她。
离开之后,原本抱着少管闲事行坐闲散态度的谢簌黎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相助与顾绛心,炽平候本就是瞩目的存在,她原本不该为处于风口浪尖的宸王府添这桩烦难事。只是不知是眼见忠魂埋骨他乡地,老将跨马孤苦寒,心中难止热血,还是因她气量小,见不得与她同为女子的顾绛心横遭世人白眼。
谢簌黎不由思量,她身为女子却能活的如此洒脱自如,不单因为她的师父是谢清和医圣,身负武功能游戏于江湖,心怀道义才能立于世间。她知道自己为得是自己而活,而不是只依附男子的附属品。
倘若她不曾遇见连翎,或许她会一人一剑终老此生。
如此心不在焉的在路上走着,并未注意到身旁路过了什么人,也无心在闲看天上的流云,直至有个人喊住了她。
“白姑娘,许久不见。”
听到这个称呼谢簌黎不由一愣,在看见眼前的人是白旋后才回想起来,她是与白谨歌想称兄妹入的京城。
她连忙回神,屈膝行了个礼:“白公子。”
“你怎么自己在这闲逛,没有家丁跟着吗?你家兄长呢?”白旋还是如上次相见那般,锦衣华服衬的他神采奕奕。
撒一个慌总要有无数个慌去圆,谢簌黎不由暗叹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可也只能故装淡然道:“姑母请了绣娘要教我们姐妹刺绣,我便出来先买些花样参模一下。”
她这谎扯的心虚,声音小了下去倒真有种见外人时的怯怯。
白旋点了点头,笑着说:“是这样啊,这街上人多,不如我送姑娘一段吧。”
谢簌黎暗叫不好,两忙扯言遮盖:“不敢劳烦公子,我还要去……去买些糕点。”她抬眼看见了路边的铺子,随意说道。
“这条街上的致珍斋点心做的不错,我吃着甚是味美,姑娘不妨一试。”白旋热心道。
总是推辞也是不妥,谢簌黎只能点了点头,随着白旋同往致珍斋去。
白旋这次出门也带着几个仆从,只是见他二人说话并未上前,两人同入铺子时那几人也守在外面并未上前。好在谢簌黎是头一次来这家铺子掌柜的不认识她称呼上总不会错,包了几样点心后在路口与白旋告别。
转过巷子后谢簌黎确定身后无人,才敛了行踪纵身越过墙院进入另一坊市,随后越檐攀屋绕到宸王府的后墙。
角门有人留守,谢簌黎敲了两声角门就打开了,谢簌黎瞅着无人侧身进了院子,对守在门口的小厮吩咐道:“把门锁了。”
莞园没有厨房离着后厨却也不远,谢簌黎将点心拎到后厨装盘,让厨娘等着几位将军回府送过去都尝尝。
只是打开纸包时谢簌黎才发觉,这整粒蜜豆做陷的酥饼明明是连翎的口味,她已经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跟着连翎而改变了。
致珍斋前的相遇并不是白旋刻意为之,在目送谢簌黎离开后“白旋”嘴角还是挂着那抹似有似无微笑,旁边的侍从这才上前问:“主子,要派人跟着吗?”
“不用,”连歧挂着的笑意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他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