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住。”
“江湖中人,敢问她出身何门何派?”徐进依旧咄咄逼人。
谁也没想到皇帝会勃然大怒,直接呵斥道:“结交江湖中人?宸王你好大胆子!”
皇帝虽是如此所说意却并不在此处,连翎结不结识江湖中人他不在意,只是他了解连翎的为人,若没有情义在他绝不会情谊与人走的如此之近,以至被外人看到。
连翎自知理亏,可他却不敢轻易说出心中所想,这势必会给谢簌黎带来无穷的麻烦,他只能避重就轻的说:“她是医圣的关门弟子,一生以救世济民为己任,这次江南之行她助益臣量多,只是她闲云野鹤不求名利亦无心入朝,臣为报其恩又想着义诊行医不方为一件善事,才出了铺子人手帮她打理一二。”
他说的言辞恳切,不由让人动容,接着叩首道:“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请皇兄切勿动气,也不要怪罪旁人,诸事皆由臣弟一人承担。”
亲情牌比任何阴诡手段都好用,高高在上的帝王曾经弃之如稻草,将连翎的尊严和仰慕狠狠地踩在脚下,经年之后九五至尊的帝王想要换去一点亲情,得来的却是成长后的年轻人谦恭的推拒,对此皇帝一直颇为内疚。
远离亲人的少年在黄沙遍布的三关中摸爬滚打,呼啸的寒风刮去了他脸上的稚嫩,逼他成长为了如今这般模样。不然他或许也只是个在京城走马游街的公子哥,愿为美人一笑而抛千金。
皇帝的神色逐渐缓和了起来,他垂下的目光打量着下跪的青年,经年奔波的年轻人骨架单薄,全然没有京中贵人的养尊处优,就连穿在官服中的里衣也只是最常见的普通料子,并未精加绣纹。
皇帝说:“都起来吧,今日且到这,朕累了。”
不等徐进再进言,深知君心的内宦已然高喊道“起驾”扶着皇帝离开。
连翎站起后理平了衣襟上的褶皱,在坐诸人中他的位份最高,他尊驾未动其余人自然也不敢离开:“诸位大人辛苦了,请回去休息吧。”
就在诸人鱼贯而出之时,他的又一句话将徐进定在了原地:“徐阁老当真古道衷肠,本王的婚事不劳徐阁老操心了。”
“殿下眼光高,看不上小女也说得过去。”徐进拐弯抹角的讽刺道。
连翎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径直越过了徐进向宫外走去,全然不将他的威仪放在眼中。
回府之后连翎让人往御前递了道请罪折子,随后就闭门自省起来,一应外客皆被他拒之门外,才赈灾平反归来的功臣被罚在家,朝野上下少不了议论纷纷,言官的折子堆满了内阁首辅的案头,只是徐进是哑巴吃黄连,既不敢上呈给皇帝也不敢发回。
只是这次皇帝也很坐的住,既无明文旨意布告宸王之过,也无恩赏抚旨言明其公,就这么一日日耗着足过了五六日的光景。
外面揣度留言声不绝,宸王府倒是其乐融融一片祥和之景。
那日回府之后连翎先是痛骂了连歧一遍,并将一干亲卫叫到堂下言明下次若在有人冒犯谢姑娘一定揍得他哭爹喊娘,搞得凌青瑟瑟发抖,生怕下一秒连翎怪罪到他的头上。
不过好在连翎也只是动嘴皮子上的功夫,用来给谢姑娘出气的,随后就转头一笑拉着人要去看小厨房新做的羊肉,末了还说今日凌青处事得当甚有长进,叫卫瑾如记得以后每月多给他加一级俸禄。
府中菊花开的也好,休沐日几人饮酒赏菊,顺带着切磋了下剑法,文思斐然的宸王殿下还趁兴赋诗两首,以赠佳人。
只可惜谢簌黎这个佳人只醉心武学不懂风月,连翎不在京中混迹,写文章的功夫所说没落下,作诗却远比不上京城的那些才子佳人,一个人不会写一个人不懂正好凑成一双。
素雅清新的的笺纸配上连翎的一手好字,音律工整的诗句让人读罢舒畅,谢姑娘评之“尚可”,随后将之小心收在了锦盒之中妥善保管。
好日子没过几天,这日门房懒洋洋的将紧闭的大门拉开了个缝隙说着王爷不见外客,对方却不容分说的递来了东宫的牌子,门房只能慌忙向内通传。
见太子自然要在正堂,连翎更衣后匆匆而来,太子还如同上次那般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臣见过殿下,不知殿……”还未等连翎说话那一串冠冕堂皇的话,连泽就已然将之扶起。
他说:“此时不是在朝堂,皇叔不必多礼。”
太子为何而来连翎不知,就在他心中七上八下打鼓之时,连泽开门见山道:“孤今日到访是为了皇叔在御前的那件事,父皇为此也颇为烦忧,昨夜到了母后处谈起了此事,母后便说要请那位姑娘入宫一见。”
皇后乐瑶是皇帝的枕边人,少年夫妻彼此恩爱如沐,当年乐皇后也是颇为关照连翎,她听闻堂前事后就劝谏君王,不妨请连翎心怡的那位姑娘入宫相看一二,连翎看上的人总归是错不了。
乐皇后言道贵女皇亲固然是好,可总比不过合心称意,若连翎真的属于于她,身份什么的自然可以抬一抬。
外头不知连翎数日不见外客为的是婚姻大事,连泽这个东宫太子却能得到风声,在转述完乐皇后的用心良苦之后,他说:“母后让我到府说与皇叔,而不是明旨宣召,为得就是不勉强那位姑娘,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连翎心中五味杂陈,乐皇后的心意他自然明白,可谢簌黎并不是纯粹的江湖客,她的背后到底是修门不寒宫。
他拱手推礼道:“多谢殿下好意,只是还要问过她的意思。”
随后连翎先行告退,由孟鸣风陪坐在侧,片刻后太子内侍通传,那位寄居宸王府的姑娘前来拜会。
太子是什么人谢簌黎只在别人口中知晓,她未改装束在连翎半步后入堂,却足矣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阅人无数的太子连泽都不例外。
“见过太子殿下。”谢簌黎以民礼叩见东宫,礼数举止皆挑不出半分错漏。
连泽出身皇宫一应礼教皆由上承袭,却也不得不赞叹谢簌黎的行止不逊与京中闺秀,全然没有话本戏文中所说的江湖人的粗鲁气。
起身抬眼间两人认出了彼此,不约而同会心一笑不做言语,连泽竟是那日饭庄上的酒逢知己。
连泽称赞道:“姑娘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