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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故缘(2 / 2)

车夫护主身死,陈缘之也身中一剑奄奄一息,若不是谢簌黎及时赶到怕也要身首异处。救人为先,劫杀者趁机逃窜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这一日医圣恰入京城,在清安堂为陈缘之行针续命。从内室出来后一把抱住了谢簌黎,全然不在意她被血浸透了半身裙衫,他一直看顾的小姑娘终于苦尽甘来有了自己的归处。

医圣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特意隐匿身份入京,住在王府多有不便所以他老人家还是借助在了姚勰府上,别了月余的老友再度相见,终于将满腹的愁肠相互袒露,一直聊到半夜。

医圣宿在姚勰处无需段苍舟时时保护,于是他先来王府小住了几日,与魏琅和几位兄弟好好叙了叙旧。

几日后陈右安亲临王府,带来了陈缘之的书信。

信中所言,当年是陈缘之诱劝谢簌远入嵘国为暗探,又是他将谢簌远亡于他国的消息告知谢清,想利用他杀死郁王这个心腹大患。而在谢清身故,谢簌黎接过应辞剑成为不寒宫的新主人后,他同样利了她想为父兄报仇的心,让谢簌黎深入三关军中一搏生死。

只是他从没想过,谢簌黎会从战火硝烟中活下来,更没想过她会是顾府的遗孤。

这些与医圣对她所言一般无二,当初医圣愤然离京也是因为知道了谢簌黎远赴三关的真相。如今由陈缘之亲口承认,谢簌黎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将信装回了信封知中。

那日她的确想找陈缘之要个说法,可老人家止不住的血流到她身上后,她忽而不想再追究了。风烛残年,旧人逝去,没必要再填进去一条性命了。

陈家父子儿子笔迹相近,可谢簌黎还是一眼看出此信大约是陈右安代笔所写,字间的遒劲绝不是身处病榻之人所能写出。

陈右安供职吏部数年,又与她年幼相识,谢簌黎一点神情的变换,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拱手施礼,致歉道:“父亲缠绵病榻无力握笔,信中内容为父亲一一口述,由我代笔所书。”

此时此刻他已知事情的始末原委,陈右安见谢簌黎未置一言,继续说:“谢家两代人先后身死,实为父亲之过,我在此向姑娘致歉,以求谅解。”

“只是,此惨剧发生虽是父亲之责可也是为了宸王殿下,师妹既借住于王府想来也不会……”

他的话还未说完,已然被谢簌黎打断:“陈大人此时时刻还要行诛心之举吗?”

屋中只有他们二人,仆从皆已屏退,两人都不在顾虑旁骛。从话语中她看破了陈右安此举的深意,她虽承教于陈府门下,在身份了然之前陈缘之只将她视为一柄清除祸患剑。

剑若不能收在鞘中,持剑者势必会遭反噬,陈家父子身在朝局自然深谙此道。而今连翎身在高位,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不论谢簌黎是何出身,凡握有利刃者都会成为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见谢簌黎鲜少可见的辞令决然,被拂了面子的陈右安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谢姑娘既已认祖归宗,炽平候府身份贵重,不必再视江湖人为父了。”

孰是孰非谢簌黎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她将信放在了主桌上,和陈右安拉开了距离,谦逊温和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寒宫宫主傲人的气场,不必佩剑已见凛然。

她就不是良善温和之辈,既已揭开彼此的伪面,也没必要再遮掩什么。

“陈大人,无论你是否喜欢居于宸王府主屋的人都是我,巧言令色也好红颜祸水也罢,随你怎么想,”说到这谢簌黎轻笑了一下,语调上扬了起来,“但连翎的心始终在我这,谁也偷不走。”

话到最后谢簌黎已然拍了拍手,招呼来了外面值守的亲卫,她的浅笑还是如同往日一般,她双手持信在背后交叠,脚步轻快的向外走去,只是轻飘飘的留下一句:“送客。”

两人不欢而散的事并没有传开,面对宸王府的其他人陈右安未显露半分,连翎归府后见一切如常,只待回到莞园后才向谢簌黎询问起今日见面是何情况。

坐在书案前的谢簌黎正浏览着手中的公文,她头也不抬直接说道:“无非就是明里暗里的说我配不上你,信在这你自己看吧。”

说着她伸出两指将信推到了桌边,喝了口清茶后,简单讲述了自己与陈右安的一番交谈,只是将提及连翎的部分适当删减了去。

见她始终平淡,似乎全然未将他人的品评放在心上,连翎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他们早已大略知晓这些真相,可一朝得证免不了神伤,更何况伤害自己的还是曾经亲信之人。

谢簌黎不在意他人置评,可连翎却不能漠然视之,他走到心上人的身旁,替她捏着肩膀缓解伏案的酸痛,半开玩笑的说:“哪里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高攀了谢宫主才是。”

谢簌黎听得出来连翎这些话是在宽慰自己,她拍了拍连翎的手背说:“这种话听了又不是一回两回,不用他们说我自己都会背了。”

“那就别听这些风言风语,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也管不着,”说到这连翎又小心探问道,“那谢前辈的事?”

“我不会再追究了,历经刺杀也算死过一回,他于我毕竟有授业解惑之恩,风烛残年没必要赶尽杀绝。”

故人即逝,真真的凶手尚未手刃,何必去追究一个老人家的错漏。陈缘之是她的授业恩师,但也更是连翎的老师,她不愿让连翎为难,更何况他日于朝堂上还需陈右安的助力,没必要在此时为连翎树一个强敌。

她选择出手救下陈缘之时已然做出了选择,只是陈家这般恩将仇报着实令人生寒,倒不如从此断了联系。许是彻底不再在意的缘故,谢簌黎反而觉得心不似从前那般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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