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没想到,她出了宫里回了自己家,以为可以躲过了宫里那些纷纷扰扰的宴会,却还是没躲过宫外面这些。
她数了一数最近的行程安排,觉得自己脱离富昌侯府后,转变得是唰唰的快,以前是过份低调,现在高调虽说还谈不上,但也是应酬相挨。
镇国公府、永林伯府、自己府中品茗宴后,还要跟着周灼去皇觉寺一趟,抽着时间还得去一趟惊鸿馆瞧瞧,万一李荣享有什么消息捎过来,自己现在不在宫中,绝不会捎来公主府,应该是会带到那里的。
噢,对了,还要走一回富昌侯府,看看她爹,她可是‘孝女’,自不能拉了‘孝道’这一说的。那边的事,也得关心关心才是为儿女的一片心意。
镇国公府离着公主府是从东城到北城的距离,从尊到贵,这一路看得都是低调的奢华,没有另两城的市井繁茂,却处处都是无法言说的权爵之气。
镇国公夫人岁数已经不小了,镇国公世子比着长乐大了几岁而已经,但镇国公夫人却比萧华长公主大了不只十几岁。之前与长乐订婚的镇国公世子是她中年得子,最是宠爱之极。
长乐估计着,镇国公夫人这次知道自己出宫回府,急急发来请帖宴请自己,应是为了自己主动顾全大局,在舅舅面前替镇国公世子求情,表示感谢吧。
等着长乐如约到达镇国公府时,一出马车,就看见镇国公夫人已经在门口了。
无论自己公主的身份多么贵重,也无论之前与镇国公府有什么恩怨,镇国公夫人拿着一把岁数,在门口亲自迎她,已经是莫大的礼遇了。
长乐连忙福礼见过,镇国公夫人哪能让长乐真的施礼下去,那一是公主;二是她家然儿的救命恩人,她感激还来不及。
长乐是不知道,镇国公夫人最近这段时间的情绪是如何的大起大落。
先是接了皇上的赐婚圣旨,这对他们家算得喜事吧,毕竟能娶本朝惟一的公主过门也是天大的恩宠,全府准备起来就是了。
谁知道关键时候她那个不声不响的乖儿子闹妖娥子,带着家里养着的教谕之女私/奔了,圣上雷霆动怒,整个镇国公府都是阴云密布的,连着老公爷都是唉声叹气没有办法,又有萧华长公主来此大闹了一场,放了狠话。
别提那几天多是艰难了,他们倒是不怕国公府被抄,就是怕儿子被抓回来,落得个杀头之罪。
天无绝人之路,他们这边还没有想出主意,那边峰回路转,宫里传出话来,圣上再次召见他们国公爷进宫时,态度和蔼了许多,只说让人把两方的八字送到了皇觉寺,那边大师测算是八字不合的,婚姻自动解除,至于流言,一切有国法处置呢。
事后,他们觉得不对,慢慢打听,着手缕顺,终是得知其中内情,这一切都是骄阳公主主动找到当今圣上陈情的,这才免于他们家的一场天降横祸啊。
这叫他们家如何的感激才是,简直要做牛做马都无以回报。!
镇国公老夫人立刻一改之前对皇家公主的看法,忽觉得这婚事成了,也真是他们镇国公家的大喜之事了,叫他儿子这么一扰,哎,这亲家是做不成了,但骄阳公主对他们家的大恩和识大体,也着实把她感动得几乎想认骄阳公主当义女了。
可惜啊,人家是公主的身份,这义女自是认不成的了。
本想亲自上门感谢的,但想想之前萧华长公主对他们家放的狠话,镇国公夫人只能放弃了,这才决定亲请长乐上门的。
两个女人隔着半甲子多的年岁,却一见如故,这婆婆儿媳成不了,大有成为忘年交的趋势,谈得聊得,无比遂心。
镇国公府能对她如此表明心迹,也算是对得起她与镇国公世子聂颂然这钞孽缘’,最好的结果了。
镇国公府与朝政国本,都是重位,以后免不得要多麻烦,与他们家结个善缘,多有方便。
该有的闲聊都聊完了,已觉聊得融洽无比了,长乐觉得可以更深入些了。
“世子一切都好吧?”
据她得来的消息,这败家玩意私/奔,被镇国公抓回来后,关进祠堂现在还没出来呢。
镇国公夫人邀请她过来,也未必没有让她帮忙与老公爷求情的意思,她既然已经帮了镇国公府一次,好人做到底,也不差这一次了。
“哎,别提了,这孩子浑啊,是他对不起你,”
提到自己那糊涂儿子,镇国公夫人又是一顿的赔礼,长乐温和笑着,婉言推拒过去。
这一篇,早就该翻过去了,不好总挂在嘴上,就是人家欠你一万个天大的人情,也经不住天天的提起,把人家说烦了,人情就成仇了。
长乐还指着这事,在关键的时候用呢,平时提它做什么用。
“是我们没有缘份,夫人不用总是记挂,世子爷一表人才,以后前程会大好的。”夸人家儿子总是没错的。
镇国公夫人苦笑一下,“自他回来,我现在还没见到呢,他爹把他关在祠堂,只许一位老家人一日送进一餐去,说是要他深刻反省。”灭了聂颂然携人私/奔的流言后,对外一直说他游学的。
主要是逼他放弃与他私奔那位姑娘。
镇国公老公爷断断不允许那样的女人进他家的门的,未婚之前都敢怂恿自己儿子与她私/奔,那进门之后,还能好得?
“老公爷是求全责备了,是我们八字不合,老天爷不赏这个缘份,与世子有什么关系,可别再责罚世子了,他也是怪可怜的,”后面这句是真心话。替李荣享说的。
虽然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所有人都不会说破这件事的,长乐也乐得装糊涂。
“可怜什么,都是我们一小娇惯出来的,由着他不懂事,他爹不罚他,我也不会放过他的,”镇国公夫人已经从长乐的话里,听出长乐的意思来了,心头一喜,面上却不显露出来,还是一味地嚷着要罚的。
当娘的心情,长乐能理解,她也是过了两辈子的,什么疾苦都见过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也有他们不对的地方,就不挑那些细节了。
在这个局里,长乐还是甘心被镇国公夫人‘利用’的。
有了长乐的求情,当天晚上,镇国公世子聂颂然被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