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崔姑娘出事了。”
高景琰刚出议政殿他的护卫林青就跑过来说了这么一句。
高景琰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穿着寿衣,身形消瘦但眼神却特别明亮的女子,昨日那样的场合她都没有吃半点亏,应该不会随随便便被人给算计了。
不过他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出什么事情了?”
主仆二人一边往宫门口走,林青一边说着他刚刚得到的消息。
“崔家死了一个下人,那个下人的婆娘咬定这件事情是崔姑娘做的,所以一大早就去衙门报了官。”
高景琰停下脚步,好看的双眸里闪过一抹诧异。
林青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自家公子的疑惑,于是继续说道,“属下也是第一次听说有奴才状告主子的。”
“据李嬷嬷说她之所以豁出去一切也要为自家夫君讨个公道,是因为崔姑娘毁了他们一家。”
林青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高景琰的眼神多了几丝担忧。
高景琰见状,眉头微皱,“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吞吞吐吐。”
林青见自家主子没什么耐心后,赶紧说起了正事,“属下听说,李嬷嬷之所以如此怨恨崔姑娘是因为她昨晚废了李嬷嬷的独子。”
高景琰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林青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后,高景琰眼底闪过一抹玩味。
“派人去查查昨天晚上崔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林青还以为自家主子听到这件事情后,首先关心的就是崔月莹的脾气,可是他没想到自家主子对崔月莹的残暴没有半分的不满,甚至还让他派人去打听消息。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是,属下一出宫就派人去调查。”
说完此事,林青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崔姑娘已经去了衙门,眼下的局面对她很不利。”
“属下还听人说,刑部侍郎周正与崔丞相早年有些过节……”
高家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高景琰主仆一出皇宫大门口车夫就赶着马车来到了他们跟前。
高景琰上马车前,又提醒了一次林青,“立刻派人去查昨晚崔家都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刑部大堂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李嬷嬷跪在大堂之上,李管事的尸体放在她面前。
崔月莹是官眷,按照大周律法在没有定罪之前她可以站着接受审讯。
周大人坐在高堂之上,神色严肃的敲响了惊堂木。
“下跪何人?”
李嬷嬷第一次上公堂,多少有些紧张,但是当她看到李管事的尸体后,心中的那一点紧张就被仇怨给替代了。
只见她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草民李氏见过大人。”
“你要因何原因状告何人?”
“回禀大人,草民要状告崔家大小姐崔月莹谋害我的夫君。”
李嬷嬷说到这里,一把抓住李管事的手,哭的越发大声起来。
“我和我的夫君都是崔家的奴才,十年前被人牙子卖入崔家,这些年我们夫妻带着一个儿子在崔家不辞辛苦的做着差事,我们只希望能有一个容身之地。”
“将来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娶妻生子,人嘛,这一辈子盼的不就是这些。”
“可是谁知道,就在昨晚,我们夫妻所有的指望都没了。”
“大小姐先是废了我的儿子,之后又找人杀了我夫君,我是做奴婢的,自然知道这天下没有奴才状告主子一说。”
“可是大小姐害的我们一家好苦。”
“我是真的走投无路,所以才来报官的。”
“我没想独活,我只想在死前为我的儿子和夫君讨个公道。”
李嬷嬷说到这里时,眼泪纵横的抬起头,“我听说大人也出身寒微,那你一定能理解我的苦楚。”
周正听了李嬷嬷的话后什么都没说便看向了崔月莹,“对于李嬷嬷的指控,崔小姐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崔月莹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当被告。
说实话,她眼下心里有些慌。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对于不熟悉事物的一种本能反应。
昨天她刚从棺材里醒过来的时候,也有过这种反应,但是后来便忙了起来,也就没工夫主意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体验了一次这种感觉。
“回禀大人,臣女没有杀害李管事,至于李管事是怎么死的臣女也不清楚。”
崔月莹话音一落,李嬷嬷瞪着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看向她,“你撒谎,明明就是你杀了我男人,你怎么能不承认呢。”
“昨天在老爷子书房的时候,你可是当着不少下人的面都说过要杀我男人的。”
李嬷嬷说到这里,立刻看向周正,“大人,若是你不相信草民说的,你现在就可以派人去崔家找人过来与大小姐当场对质。”
周正依旧沉默着把视线移向了崔月莹。
崔月莹没想到李嬷嬷说的证据就是这个,于是立刻反驳道,“你们夫妻签的死契,你们的生死早在你们签下这个契约的时候就注定不在你们手里了。”
“但是我崔家从来不会随意打骂或者残害任何下人,除非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既然李嬷嬷要和周大人说一说昨晚发生的事情,那就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咱们不如把昨晚的来龙去脉都和大家说一说,如此以来,大家才能更好的评判是谁是非。”
李嬷嬷没想到崔月莹会当众这般说话,猩红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大小姐说的没错,我们一家三口确实是签了死契,可如果当初我们还有其他选择的话,我们肯定不会选择做奴才的。”
“大小姐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比我们这样的人高人一等,这些年来锦衣玉食,从未为任何事情发过愁,又怎么可能会体会我们的心酸和无奈。”
李嬷嬷说到这里的时候,围观的百姓一个个满脸同情的看着李嬷嬷。
还有一些人一脸愤恨的看着崔月莹。
崔月莹确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