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崔书妘姐弟过来的时候,老夫人问了几次崔书妘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崔书妘都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老夫人便以为是他们姐弟两个为了柳姨娘的事情去求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一气之下动的手。
这一次柳姨娘做的确实过分,她不仅差点毁了崔月莹,还差点毁了崔家和高家的婚事。
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骂了柳姨娘好一会,更何况老头子了。
不过柳姨娘再有错,孩子是无辜的。
更何况崔书妘还是一个女子。
老头子打妘儿的脸,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老夫人不好反驳老爷子的决定,但又心疼孙女,正想着要怎么补偿一下这个孙女,这个时候崔月莹来了。
不仅如此,她一进门,刚刚还乖巧听话的孙女仿佛变了一个人,愤怒又不甘的看着崔月莹,还说了一个令他惊讶的事情。
崔书妘脸上的伤是崔月莹打的?
这……
她这个大孙女,向来在崔家没有存在感,而且也极其畏惧柳姨娘母女,就算她这两日性情变了不少,也不敢动手吧。
可崔书妘愤怒的模样又不想做假……
“祖母。”
崔月莹行礼后,坐在了崔书妘对面。
她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崔书妘一眼。
崔书妘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愤怒又无处发泄。
崔书妘的憋屈都被老夫人看在眼底,此时老夫人有些相信她说的话了。
于是不满的看向崔月莹,“大丫头,你打了妘儿?”
“是。”
崔月莹态度坦然的点点头。
崔书妘见状,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添油加醋的诉说着崔月莹的罪行,听的老夫人眉头紧皱,脸色铁青。
但是想到柳姨娘做的那些事情,再开口之前特意压下去了一些火气。
“你是崔家大小姐,是弟弟妹妹的表率,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呢?”
“祖母,我也是没办法,毕竟妘儿妹妹都把巴掌甩在我眼皮子底下了,我若是不还手,难道还像从前那样等着挨打吗?”
说起此事,崔月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握紧。
“从前我们每次闹矛盾,祖母都说我是长姐理应让着他们。”
“我觉得祖母是过来人,也是长辈,定然不会害我,所以我就听了。”
“可是后来我越来越发现,一味的退让,并不会让人记住你的忍让,你的大度,只会让那些人欺负你的人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就比如今天,我刚刚大度的原谅了他们的母亲柳姨娘,我的好妹妹转身就要给我两巴掌。”
“祖母,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继续忍让,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算计你,甚至是毁了你?”
老夫人是知道崔书妘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的,但是她觉得姐妹之间偶尔有些争执无伤大雅,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她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崔书妘还要去找崔月莹的麻烦。
怪不得刚才她怎么问她都不说实话呢。
“明明就是你公报私仇,我母亲才要在大牢受苦的……”
崔书妘看出祖母对她的不满后,立刻把矛头指向崔月莹。
崔月莹却不紧不慢的把玩着茶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尊一个妾室为母亲,你是不把我母亲放在眼里,还是没有把卢氏一族放在眼里?”
崔夫人只是离开了崔家,但并没有和崔平之和离,那她就是崔家当家主母。
更何况,以柳姨娘的身份,哪怕崔家主母的位置空了出来,也依旧轮不到她。
崔书妘平日里怎么称呼柳姨娘她都管不着,可若她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她一点都不惯着。
从前的崔家就不敢得罪卢氏,如今崔家逐渐败落老夫人就更不敢附和崔书妘的话,于是她当即斥责道,“住口,这一次你大姐做的没错。”
“柳姨娘不过是崔家一个低贱的妾室,她居然胆大包天的想要毁了我崔家嫡长女的清白与婚事,就凭这一点,柳姨娘的牢狱之灾就不冤枉。”
“按照律法,柳姨娘这罪可重可轻,但左右这个案子结果的人是你大姐。”
“她如果不在乎你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她又怎么会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之后,选择放过柳姨娘呢。”
“要知道,一个女儿的清白何其重要,稍有不慎就会要了她的性命。”
“生死之仇,向来是不共戴天的。她现在只是想让柳姨娘在大牢里多待几日,你就觉得委屈了?”
老夫人不赞同的瞪了崔书妘一眼,随后看向崔书锦,“锦儿,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崔书锦从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老夫人一个眼神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见他缓缓起身,恭恭敬敬来到崔月莹身边,然后当着老夫人的面给崔月莹行了一个大礼。
“大姐,这一次的事情是柳姨娘错了,锦儿替她给你道歉。”
“锦儿多谢大姐宽宏大量,绕了她一命。”
崔月莹把手肘放在桌上,手掌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崔书锦,不过一两个时辰没见,他怎么突然能屈能伸了?
随后想到什么,了然一笑。
“妘儿,你还愣着干嘛,还要我这个老婆子帮你道歉不成?”
老夫人见崔月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于是赶紧催促崔书妘。
崔书妘不敢忤逆老夫人,只能不情不愿上前,“多谢大姐宽宏大量饶过柳姨娘。”
崔书妘原本以为崔月莹会借着这个机会为难她,她连崔月莹为难她之后要怎么陷害她都想好了,谁知道崔月莹笑眼盈盈的原谅了她,还亲自把她扶了起来。
这让老夫人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却让崔书妘感觉吞了一只苍蝇在嘴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难受的她脸色如便秘一般。
崔月莹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这就受不了了?
好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