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没有立刻派人去传话,而是看向了崔老爷子。
崔老爷子摆摆手,管家见状,这才带着下人去大门口传话。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两人后,崔老爷子问起了心中疑惑,“你会医术?”
此事瞒不住,崔月莹也没想瞒着,所以崔老爷子这么问的时候她直接点头承认,但没有具体说她的医术如何。
“你何时学的?”
崔老爷子这是想要试探她医术的深浅,崔月莹装作听不懂的说道,“在庄子上那两年,我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为了打发时间就整日在屋子里看书。”
原主被送到庄子那两年,确实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和庄子上的人交谈。
最重要的是,原主住的那个房间里确实放了不少书,至于原主有没有看这些书,一个不得宠的小姐,庄子上的人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怎么会关心她在干什么。
所以哪怕老爷子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她也断定他查不出什么破绽。
是吗?
如果她真的只会一点皮毛的话,庆国公府的人会在这个时候上门?
庆国公府老夫人病重,四处求医的消息他也是听说过的,那么多有本事的大夫都治不了的病,她一个只看过几本医术的人能治得了?
可她不愿意说实话,他再问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当然也可以派人去庄子上打听,只是当年崔月莹被送去庄子后,卢氏派人过来说的那些话,他现在想起来都气愤不已。
他不能拿崔月莹怎么样,就只能避开庄子这个话题。
饶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也依旧不愿意再提此事。
“你怎么突然和庆国公府有交集的?”
从前她不怎么出门,即便偶尔出门,也只是去买东西。
可是最近她总是早出晚归,他这两天比较忙,也没时间派人盯着她,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她就认识了庆国公府的人。
他这个孙女,真是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
“不知道祖父可否记得,两年前莹儿有一次出门被程家少爷给吓到了,是庆国公府的姜愿小姐为莹儿出头,莹儿才安全脱身的。”
崔老爷子还以为她开窍了,知道四处结交权贵了。
正一脸欣慰之时,却听到了这么一段话,崔老爷子当即变了脸色,“你去庆国公府是为了帮姜愿?”
“是也不是。”
崔老爷子闻言,脸色更难看了,“老夫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从今往后你都不许再提此事,更不许掺合庆国公府的事情。”
“祖父,哪怕姜愿真的是被人冤枉的,也不行吗?”
崔月莹追问。
崔老爷子厉声呵斥道,“什么冤枉不冤枉,你这是在怀疑庆国公夫妇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自己的女儿?”
“祖父知道莹儿不是这个意思。”
崔月莹看到崔老爷子眼底的嫌弃与厌恶后,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冷意。
她早就应该想到老爷子态度的,毕竟原主在崔家这些年受的委屈比姜愿多的多,以崔老爷子的精明,他但凡愿意伸手拉原主一把,原主也不至于过的如此凄惨。
如今她居然还想从他眼中看到认同,真是可笑。
“老夫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只需要记住老夫刚才说的话就行了。”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崔老爷子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随后低头拿过旁边的册子翻开来看。
崔月莹闻言,并没有立刻转身,而是有些为难的问道,“如果等下庆国公府的人再上门,莹儿也一定要回绝他们吗?”
崔老爷子一开始有些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毕竟刚刚她态度坚决的回绝了庆国公府的请求,等他稍微思量,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后,看着崔月莹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
“你很少出门,不了解庆国公的脾性,在这京都城,敢这么拒绝他的你是第一个。”
“他这个人又极其好面子,眼下被你这么拒绝,哪怕你真的能治得了他母亲的病,他也不会低这个头的。”
“是吗?莹儿不这么认为。”
崔月莹反驳道,“庆国公府祖上确实显贵,可如今的庆国公府比咱们姜家也只是多一个封号罢了。”
“现在这个庆国公年轻时候确实骁勇善战,可是自从十年前他死里逃生后,但凡边关动荡,他就久病不起,次数多了,咱们陛下自然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来二去,对他的恩宠也就断了。”
“可庆国公到底是大周的功臣,陛下也不好做的太绝,于是就提拔了他的大公子入朝为官。”
“莹儿得知这位姜公子现在在祖父手下做事。”
崔月莹似笑非笑的看着崔老爷子。
崔老爷子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卢氏。
卢氏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的聪慧过人,只可惜她们母女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太固执,不懂得变通。
要知道,京都城这个地方,可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地方,也不是一个讲究公平公道的地方。
如果你太较真,太在意,那么注定得不到一个好结果。
“你说了这么多,和庆国公会不会低头没有任何关系。”
崔老爷子提醒她没有说到点子上。
崔月莹却说,“凡事有因才有果,莹儿不把前因说清楚,祖父又怎么相信莹儿不是妄加揣摩庆国公的心思呢。”
“今天下午的时候,莹儿去过庆国公府,也见过庆国公府的老夫人了。”
“她的身子很弱,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老夫人一旦驾鹤仙去,庆国公府上下就要为老夫人守丧,如此以来,庆国公府的大公子也就要丁忧。”
“祖父为官多年,应该比莹儿更清楚这丁忧背后的风险吧。”
如果刚才崔老爷子只是觉得崔月莹有些聪明的话,那么现在他对她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心思缜密且懂得为自己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