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回廊时，杜兰生见王家下人三三两两凑在一块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等他们靠近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像是看到了什么毒蛇猛兽，逃之夭夭。
见状，杜兰生忍不住感慨，“短短几日，王家的主子就都没了，也不怪这些下人如此惊慌失措。”
高景琰突然想到他们刚才过来时看到的情形，于是开口问道，“你觉得王夫人死了谁最受益？”
苏兰生立刻明白高景琰这句话的意思。
“你是说，王夫人的死有可能和李姨娘有关？”
“照目前这个情形来看，的确如此。”
王老爷和王夫人一共育有一儿一女。
女儿今年十三岁，但前几日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儿子今年五岁。
即便他是天纵奇才，以他现在这个年纪，也撑不起王家的门户。
可李姨娘的大儿子今年已经十六了，最近一年又一直跟在王老爷身边学着做生意，这让王家族人怎么选，都会选庶子掌家吧。
哪怕只是暂时的，等嫡子长大，再把掌家权利交回去。
可往后十年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不定啊，这嫡子都不一定能活到十年之后……
杜兰生想到这里，愧疚的眼底多了几分心疼。
“大人，属下在王夫人的手里找到了这块布料。”
两人进来时，仵作刚好验完尸体。
高景琰觉得那块布料有些眼熟，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眼。
“周大人，你来看看，这块布料是不是咱们第一次来王家时，李姨娘穿的衣服上的？”
周令安走过来看了一眼后，立刻确定的点点头。
“高大人记得没错，这块布料就是李姨娘之前穿过的。”
“那日离开王家的时候下官还嘀咕这李姨娘有心机，明知道要受到责罚了，还穿如此素雅的衣服，这明显就是想让王老爷心疼她。”
周令安说完，想到什么，笑着说道，“王夫人到底都握在手里的东西，肯定是凶手留下的。”
“所以高大人，凶手是李姨娘对吗？”
周令安自从当上这清水县县令，还是第一次如此快的确定凶手是谁。
开心的他不等高景琰点头，便催着李捕头去带李姨娘了。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发现吗？”
高景琰询问仵作。
仵作摇摇头，“王夫人致死的原因是窒息，除此之外，身上在没有其他伤口。”
“不过有一点属下觉得奇怪，如果王夫人是自杀，那么她死后应该是瞑目的。”
“可是刚刚，属下为王夫人验尸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据属下所知，这种情况通常是死者在情绪特别愤怒的时候才会扯动身上所有的机能，在死亡之后段时间内消散不去。”
杜兰生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死者在死之前，曾经应该与人起过争执，又或者是受到过某个人的刺激？”
仵作点点头。
周令安闻言，越发确定之前所想。
“一定是李姨娘了。”
“如今整个王家，除了她，谁敢如此放肆。”
几人说话间，李捕头将李姨娘带了进来，李姨娘身边还站着一名少年，看长相，与王老爷有几分相似，在看他维护李姨娘的态度，此人应该就是王家庶长子王长白了。
王长白进来后，先是对着几人行了个礼，随后略带不悦的说道，“不知道大人请我姨娘过来所为何事？”
王夫人刚死，这王家庶长子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摆起了一家之主的姿态，这是生怕别人不怀疑他吗？
高景琰觉得有意思，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王长白不认识高景琰，见状，神色不满道，“周大人出门办案，还要带无关紧要的人一起吗？”
“我王家不是清水县的大街小巷，什么人想来就来，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放肆，户部尚书也是你可以随意编排的？”
先前高景琰不想泄露自己的行踪，所以一直让大家尽量不要在外面说他的身份。
但是现在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跑来他们面前瞎蹦哒。
高景琰能忍，杜兰生可忍不了。
王长白原以为，高景琰最多就是周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周家往上数，就是满身铜臭的商贾，可他们王家与周家不一样，如果不是族中有人犯事，他们王家现在还在京都城过着锦衣玉食的官家生活。
可就算他们现在落寞了，依旧是官籍。
在周家人面前，也是高人一等的。
谁知道此人不是周家的亲戚，居然还是一品大员。
吓得王长白瞬间变脸的同时跪在了地上，“草民知罪，还请大人饶命。”
高景琰没有理会王长白，抬头示意李捕头可以问话了。
李捕头拿过布条，来到李姨娘跟前，“这是你的吗？”
李姨娘在看到李捕头手里的东西后，脸色明显慌了一下。
但是她反应很快，等她开口解释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这是极其寻常的料子，清水县里好多人都在穿这种料子。”
李姨娘没有承认这块布料是她的，却也说了她见过这种料子，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就算等下他们拆穿了她，她也能自圆其说。
怪不得她能在王老爷身边多年荣宠不衰呢。
只不过，查案不是过家家，容不得她在这个时候耍这样的小聪明。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别东拉西扯。”
李捕头不悦的提醒她，“王夫人总不会跑去大街上，随便拽下谁的衣服。”
“而且刚才我问过王家的下人了，自从王老爷去了之后，王夫人已经许久没有出过门了。”
“所以很显然，这块布料是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