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从医院里出来,仍然也是没有问出来什么。
苏逍遥似乎已经不记得那天到底是谁进了他的病房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给苏逍遥垫付了医药费,不过,无论是医生也好,还是护士也罢,亦或是缴费记录的工作兽员通通都记不清医药费的兽是谁,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了。
就像科幻电影里的情节一样——来病房看苏逍遥的这个兽,被什么高等的生物抹除了存在,所有的兽都不记得他了。
或许,监控录像还是能查出来的,但我根本不指望它能起什么作用——众所周知,监控录像一到关键时刻必定是会故障的,只有无关紧要的时候才会正常运转。
而不出我所料的,我让基托内黑进医院的监控系统看那天的监控,他给我的答复是,那一整天的监控全都是雪花,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东西。
多少有点失落的我跟随着罗娜学姐,一起在医院的车站等车。
“唉,还是弄不清进入他病房的是谁,还真是,有点头疼啊……”
我双手环于脑后,望着逐渐变成橙色的天空,抱怨般的吐槽道。
而罗娜学姐却露出了颇为无奈的表情,看着我说道。
“你为什么对那个兽的身份这么执着?”
“啊,至于这个嘛……因为我有点好奇,好奇这个兽,是不是我和你提到过的郑义。”
罗娜学姐听我这话挑了挑眉,之后露出了一丝沮丧的神色,但转而又故作平静地说道。
“郑义,他,他怎么了?”
我很清楚,罗娜学姐这样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被下了如此恶毒的感官魔法『钳口结舌咒』,导致有话不能说,想要传达的事情无法传达,换谁都会难过的吧。
“只是觉得他可能有问题而已……好了,这个话题不说了,咱们现在还是谈一下接下来的打算吧……学姐,你,确定真的要和我一起去艾赛克莱特吗?”
在病房走廊的时候,我们曾经就那些『戒律念珠』的下落和获得方式展开过讨论。
我的想法是在去完墨烟岛之后就乘特快游轮再去艾赛克莱特的蔻驰塔山脉看一眼,而罗娜学姐听完我的想法,执意要跟着我一起去。
按她原本的计划,她是要在老家墨烟岛陪着自己在老家的亲戚们过完整个暑假的。
但现在因为我的一个想法,却要跟着我去对我们来讲都是兽生地不熟的艾赛克莱特。
艾赛克莱特,作为艾尼莫斯世界为数不多仍保留君主的国家,近些年来保皇派和维新派之间的斗争仍然很激烈,就算是来这里的游客有时候也会被两派的狂热拥护者追着用他们的熊式古语问“你选择樱桃蛋糕还是酸黄瓜沙拉?”
在这个国家,樱桃蛋糕是保皇派的象征,而酸黄瓜沙拉则是维新派的象征,至于二者象征的来源嘛……其实是艾赛克莱特现任皇族成员最喜欢的甜点是古典樱桃蛋糕,而那些维新派的年轻兽们之间最流行的菜式就是酸黄瓜沙拉。
虽然听起来这个问题让兽忍不住分泌口水,但事实上,当那些身体硕大强壮,性格如黑铁锭子一样的熊兽人黑着脸,用他们熊式古语里,那在外界兽看起来和恐吓差不多的疑问语气来问那些完全没心思掺和这种事的游客的时候,没有一个游客是不会害怕的,分泌口水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当然,上面魔怔到不行,下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艾赛克莱特,纳兰齐斯坦还有格雷斯雷德,这三个国家是近些年来犯罪率最高的国家,纳兰齐斯坦是因为当地的涉黑势力和小偷小摸比较多,格雷斯雷德是因为思想开放得有点过头导致一些不法分子总能以各种理由开脱,而且他们的监狱本来也监管不力。
至于艾赛克莱特的犯罪率高,这其实是和他们尚武剽悍的民风有关。
熊兽人作为他们国家的主要住民,本就是暴躁易怒,易走极端,却又温和热情的矛盾结合体,而这个国家在战争年代的战绩又总是叫的上号的那个,其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本质也不言而喻——由此可见,这样的国家犯罪率高一点也是有它的原因的。
而且,艾赛克莱特主要的住民除了各种各样的熊兽人之外,还有虎兽人和海豹兽人——毕竟那是离着极地最近的国家,都是平均起来不怎么怕冷的兽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遇到熊兽人和海豹兽人还好,但遇到虎兽人的话,我总怕罗娜学姐可能会承受不住。
毕竟,她现在看到外校的虎兽人都觉得莫名的心悸,就更不要说外国的虎兽人了!天知道她要是看到了国外的虎兽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所以我总是觉得,带罗娜学姐她去艾赛克莱特国实在有点太勉强她了,因而我想要劝一劝她,倘若是能留在墨烟岛留下来,就不要勉强自己跟上我了,这一趟旅程,我和基托内一块去就足够了。
“我意已决……无论如何,我都要跟着你去,一定要去。”
“那,学姐,你……就没有什么非跟着我去不可的理由吗?”
我试探性地问她,而她却反问我道。
“那你来墨烟岛,难道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我被她问住了,望着由金转蓝的天空之中所镶嵌着的白橙相接的云霞,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
“也不能说是非去不可的理由吧……况且,我没有别的意思,但这其实还有学姐你邀请的成分在。”
罗娜学姐莞尔一笑,然后说道。
“呵呵,那不就得了?我和你一样,是出于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只是想要去,才决定跟着去的。”
“可……”
我仍然想要用现实因素来劝说罗娜学姐,但是,一想到她在之前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都显得非常不悦,现在要是再提起来的话,她会不会要更加生气呢?
最终,我放弃了,说了一句“没什么。”便就作罢,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公交车。
很快,我们要做的237路公交就来了。
开车的司机是个年轻的雌性孔雀兽人,女司机的话本就不常见,尤其是像她这样20来岁的女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