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联欢会散会之后,我看到了和自己母亲就“自己要展现真实一面”而争吵起来的东方雅。
她们周边围了不少兽在观看,不过我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也不打算去给东方雅帮腔。
东方雅的母亲,正像是我曾经遇到的那个红姨一样,偏执,且走不出过去的阴影,而比红姨更甚的是,她的对东方雅的控制欲十分强,与身为凤凰兽人所不匹配的形如枯槁般的歇斯底里地面容,把骨子里的刻薄和疯癫都写在了脸上——一如我得知东方雅的事情后,自己所想象的那个样子。
面对这样的母亲,东方雅的生活处处充满了压抑,这我很能理解。
但,能不能做真实的自己,关键也不在“谁能帮她”,而是在她自己本身。
就像是即将步入成年阶段的,17岁的那些蝴蝶兽人那般。
如果年轻的蝴蝶兽人们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破开自己的虫茧,那么就能获得华美无双的双翼,反之,依赖他兽的外力来破茧,那么就只能成为被他们的族群里的兽不被接纳的残翅者——破茧,这就是蝴蝶兽人们一生当中最残酷也最重要的成兽礼!
这是我曾经在一本地理杂志上看到的,有关于西恩斯大陆,也就是那个全部由虫兽人居住的地区的一篇文章里的原文。
上面讲述了蝴蝶兽人,这种不被我们各个国家所熟悉,但真的非常美丽的兽人族群的一生。
他们和西恩斯大陆上的很多虫兽人种族一样,在大陆东方的雨林地带过着部落式的,相对原始的生活。
而他们的族群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并不能称为一个风水宝地,相反,那根本就是个难以求生,危机四伏的地方。
他们的族群毗邻至少六个寄生虫兽人的领地——这种兽人,就真的都是些完全无脑的怪物了,他们没有语言,没有清晰的思维,更不像其他的虫兽人族群那样,族群内部有着等级尊卑。
他们在遇到任何生命体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去,想尽一切办法,用咬也好,用抓也好,弄伤其他的生命体,然后,把自己的子代在对方不知不觉的状况下安插在伤口之中。
他们的子代个头非常非常小,难以被寄主和处理寄主伤口的兽发现,由此,他们便大肆汲取寄主身上的营养,最后把寄主压榨得只剩下一张皮,然后从原本的伤口中爆出,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和同类完成了下一代的繁衍,便同自己的父母一样,寻找下一个倒霉蛋供自己的后代寄生。
由于这些寄生虫兽人完全不能融入社会,所以各国都把他们当成低等生命体来看待,一旦在某处发现,就立刻猎杀——虽然看起来很残忍,但为了保护无辜兽民的安全,各国也不得不这么做,而且,寄生虫兽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智商和情商可言,他们甚至理解不了什么叫喜怒哀乐,所以,对于同伴的死亡他们并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悲伤,这也让各国专门灭除寄生虫兽人的兽们毫无负罪感。
蝴蝶兽人,这一倒霉的种族却同时被至少六种寄生虫兽人所包围,每天都要和这群怪物勾心斗角,雨林地带的气候也变化无常,时不时就会有恐怖的热带风暴席卷那里,而且,他们还要过着生产力水平不高,武器落后,粮食有限的部落式生活,十七岁时更是要进行兽生中最关键的破茧成兽礼,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破开虫茧,而且,倘若破茧失败便即是死亡——可以说,他们的兽生,要比任何兽人的兽生都要艰险!
东方雅所过的生活,与蝴蝶兽人们的生活也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的意味。
能不能真的破茧,做回真实的自己,也全靠她自己了。
别的兽是帮不了她的,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所以我才决定不去帮腔,而是默默地从那边离开。
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学校荷塘旁边。
那里有一个在我心中份量很重的兽在等我。
路杰。
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半月高悬于天空之中,闪烁着柔美的银色光辉,一片片地洒在地上,如同地面上镶嵌了一面面明亮的镜子一般,十分梦幻。
“娄鸣……”
路杰远远地就看到了我,凭着我自己的夜视力,我看到他露出了让我相当安心的笑容。
四周弥漫着香甜的,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气味,我的身心愉悦,快步朝他跑过去,结果脚下一个没刹稳,扑到了他身上。
我们重心不稳,两个兽都倒在了地上,被重量级的我压在身子下面的路杰的喉咙里冒出了难受的呜咽声。
“抱歉……”
我准备从他身上起来,但这个时候,他却拉住了我,然后翻了个身。
这下是他坐在了我的大肚子上了。
“你干嘛?”
我尽量让撑着身子,让自己处于一种不太难受的状态,然后半严肃,半坏笑地如此说道。
“没事……就是,想要在你的肚子上坐坐看……呃……那个,我应该不怎么重吧?你……还能承受的吧?”
我听他这么说,然后躺平在地上,无所谓自己的衣服是否会被弄脏。
“诶,你怎么又躺下了?!要起来的话就起来吧!”
他有些惊奇的说道。
我双手环于脑后,之后露出坏笑,说道。
“你不是说要在我肚子上坐一阵子吗?我要是一直撑着身子,你坐着会很不舒服的!”
“这,这样嘛……谢谢你。”
“不过就一会儿啊!就一会儿!”
他在我肚子上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然后一只手搭在我肚子和腰间的交界处。
“噗……”
十分怕痒的我忍不住想要笑,但看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扰他。
于是,我攥紧拳头,拼命憋着笑,但那股该死的痒感却始终不愿意散去,让我双腿都紧绷了起来。
“噗哈哈……那个路杰,你别把手搭在那里啊!我痒痒啊!”
他这才把手收了回去,随后又从我身上下来。
“不坐了吗?”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星月共舞的夜空。
“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