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从地洞里出来后,路杰闷闷不乐。
其实,连续两次知道自己身边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兽并非“真心友好的对待自己”,论谁都不会开心。
刚刚在地洞的时候,由于罗娜学姐和基托内得到了那群家伙想要我们看到的信息,所以毫不避讳地表达出了对东方叶的猜忌。
这让偷偷跟过来的路杰越来越不自在,但仍然强颜欢笑——直到从地洞里出来,他才把自己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叹了一口气。
“别太难过了,我还在你身边啊。”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望着碧蓝色的天空,轻轻咬着嘴唇,满面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杰……”
“路杰……”
“路杰你嘴咬出血了!”
我提高音调喊了一声,他这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嘴唇被牙齿咬出血,疼得捂着被咬破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
不过随即那个伤口便消失不见,血也全都消失了。
但他还在那里欲哭无泪地悲鸣着。
我拨开他的手,拿出小镜子让他看自己的嘴唇。
“我……我知道已经修复了啊,可是,可是还是很疼啊……”
“……”
我无言地凝望着他。
他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家伙。
明明都要20岁了居然还会因为嘴唇咬破了而怕疼怕的死去活来。
不过,学校里的大部分兽都这样,我也见怪不怪。
毕竟我们都是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就连自诩机智的我,也不得不承认在面对一些老滑头时,还是太嫩了。
我这么想着,还没反应过来,他却抱住了我。
热泪滴在了我的肩膀上。
“好痛……真的好痛……”
我很清楚,他或许不是单纯因为嘴唇痛才哭的吧?
还是因为心痛。
对于毫不知情的他来讲,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听到自己身边的兽其实并不是“真心友好的对待自己”,而且成为大家的“共同认知”,而自己连辩解都做不到。
一次还好,但接二连三的发生……
的确,挺让本就神经敏感的他感到心痛的。
“好了好了,伤口都好了那就别乱叫了,我带你去喝饮料好吗?”
过了好一阵,等他的情绪平复下来,我这么说道,同时把纸递给他,让他擤下鼻涕。
“饮料……”
他望着我,念叨了一句,然后擤掉了鼻涕。
“来啦来啦!别在这里愣着啦!”
学校的饮料店就在食堂不远处,是属于校外的加盟商入驻到学校里开设的,时不时就会有学生来这里买些饮品喝。
这家店每个季节都会上架一些新的饮品,夏季的话,大部分都是些冷饮。
然而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很熟悉的面孔也在这里。
东方叶。
虽然很清楚,他也即将出演一个受害者。
但……就当前来讲,他与我们是“敌对”的——这也是那些家伙想要看到的局面。
“下午好啊,东方学长。”
我挤出微笑和他打了声招呼。
“下午好……呃,我记得,你好像是和路杰同班的那个吧……你,你好。”
或许是因为我身为肉食性兽人中肉体强度的天花板之一的虎兽人,不管我身材如何都自带一种令他们这些非肉食性兽人难以靠近的气场,也或许是他本身的社交恐惧症,他显得有些怯懦和不自然。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和我们打了声招呼。
不得不说,刨除裴垦那个为了摆脱自己身上的“表情”而刻意装出开朗外向的样子的家伙,以及逐渐开朗起来的路杰之外,他们社团里的兽面对陌生的家伙都羞涩得不敢说话,而东方叶对谁都会礼貌地打招呼,即便自己再怎么不好意思,都不会唯唯诺诺的一言不发,这点比他们社团里的其他兽好太多了。
他能成为种植社团的社长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们要点什么?我请客吧!”
他带着友好的微笑,如此说道。
我感觉路杰拉着我衣角的手已经抖得不行了,不用说就知道,他此时的淡定自若都是在强装镇定。
“这不好吧?社长我们也没……”
“当然没问题啦!路杰你可是咱们社团的大功臣呢!说真的,虽然刚刚问你也没问出那些植物到底是怎么复活的,但,就凭你居然和裴垦让全部受损的植物复活,我可就要好好的感谢你一番啊!”
“这……”
我捏了一下他的手,说道。
“那谢谢学长了……我和路杰就要树莓冰山特饮好了。”
树莓冰山特饮,在这家店里算不上特别贵的东西,但做起来相比起其他的饮料要麻烦一点,所以每次店员制作的时候至少一杯要五六分钟的时间。
更何况这边的兽还不少,排到我们,再给我们做好的话,可能要更长的时间。
“喂,娄鸣。”
“放心,我在这儿,他也不敢做什么。”
我如此对他说道。
说给路杰,让他安心下来的同时,也是说给那些家伙听。
虽然不确定,但现在他们一定混在兽群之中盯着我——这是最让我感到糟糕的事情。
没想到啊,本以为出演完话剧之后,我的“演艺生涯”就可以结束,结果没想到,我还要接着演戏。
虽然就是面对的观众不同,而这些观众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纯粹就是了。
“好的,唉,就是裴垦啊,这臭小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他呢。”
“呃……裴垦学长说自己先出去打工一段时间。”
东方叶一边念叨着裴垦,一边准备用线上点单的方式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