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紧接着,我发现我自己并没有在那稍显逼仄的旅馆之中,而是在一片沙漠与绿洲的交界线,后面是荒凉可怖的沙漠,前面则是生机勃勃的绿洲,而我的脚下,还有着一条铺着碧青色水晶的小路,蜿蜒至绿洲的深处。
又是『神启现象』!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我,突然发现小路闪动着幽幽的光芒,虽然不知道是谁给我的自信,但我却很清楚这预示着什么,于是,我踏上这条小路,向着绿洲的深处走去。
这条由碧青色水晶铺成的小路真的很奇特,不仅透明得可以看到里面流淌着的泉水,踩在上面的时候还会发出悦耳的三角铁的声音,着实是神奇至极。
走着走着,我便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那是个巨大的孔雀兽人,全身有着碧蓝色的毛发,并随着我踩在小路上发出的三角铁的声音哼唱着某个韵调,这个韵调我也是很熟悉,但就是想不清楚在哪里听过。
而随着我的逐步到来,那巨大的孔雀兽人也缓缓转身——她的头上戴着一个类似于王冠的装饰,而那个装饰的下端边缘则连接着轻盈朦胧的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庞。
面纱下的脸会是怎样的呢——我想很多兽都会被这一点吸引,并想要一探究竟,可是我啊,关注点却放在了她的“尾巴”上。
那真的该说是尾巴吗?该说是孔雀兽人的尾巴吗?
我紧盯着她身后的“尾巴”不放——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尾巴上长着的并不是普通孔雀兽人那样的眼状斑纹,而是……
一张又一张的嘴!而且那嘴既不属于任何兽人,又不属于人类,是我本来都没见过的某种生物的嘴!
而在这一怪异的特征之下,我才反应过来她身上的另一个怪异的特征,一个从一开始就让我忽略的特征,那就是她的体型,真的不是一般的巨大!
“兄长……”
孔雀兽人发觉了我的存在,如此称呼我道。
“兄长?”
我闹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称呼我呢?
我明明是个狼兽人,而她是孔雀兽人啊!我们怎么可能是兄妹呢?
“那个,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我叫路杰,只是个被一对狼兽人夫妇收养的来历不明的孤儿……况且你也看到了吧,我,我是狼兽人啊!你是孔雀兽人,咱们两个绝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吧?你,你要不要摘下面纱看看我……哇啊啊啊——”
我拼命解释道,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那小路上,发出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
那孔雀兽人沉默着,随后又开口道。
“不会错的。”
“什么,我……”
“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兄长……”
“安排好了?指什么?”
“……”
她垂下头,沉默着,而她尾巴上的那些嘴却哼唱起了哀伤的韵律。
“到底是……”
“我很欣慰……还能再见你一面,但是……”
她的语气明显变得哽咽起来,尾巴上的嘴巴也有一部分发出了令兽心烦的哭声。
“切■小■■位『ruler』,祂■■你的■■……■待■那个■■,等待■■■■的雷■■你■■树■日子。”
她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那种听不懂的感觉再次出现。
而周围的一切,也逐渐变得不清晰起来。
恍惚之间,我听到了她对我说了一句似乎是咒语的东西。
那个咒语被分为了三个部分,其中最后一部分我很清楚,是我一直都在用的『向荣术』的咒语,最前面的部分我也听了个一清二楚,但……
唯独最中间的部分,我却一点都听不明白,根本无法理解。
眼前的一切变回了旅馆的房间之景,二我却在无意之间,念叨了一句奇怪的话。
“绿意,钧天。”
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这么说的我,不免得有些脊背发冷,于是灰溜溜地冲出房间,奔向了离这里最近的,娄鸣的房间。
……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从被窝里坐起来的我十分清醒,边整理头发边拿出镜子确定自己有没有长黑眼圈。
纵使我是不睡觉都不会觉得累的『神裔』,休息不好的话肤质仍然会变得比正常情况下要憔悴。
而至于我为什么睡不着?原因很简单,无非是昨天与刘枫,还有那个『书之精灵』篆愁君之间发生的事情。
——以下为罗娜的回忆——
“刘枫,你脚后面是什么东西?”
待刘枫把那个孩子交给路杰和汉克诺夫,让他们把他带走去别处包扎脚上的伤口的时候,我问他道。
“没什么,碎掉的瓦片而已。”
他掩饰道。
“你确定吗?我现在能探查别兽的情绪,如果你因为掩饰什么而心虚的话,我是能察觉出来的。”
听到这话,他紧张了起来,随后又变得十分犹豫,良久才说道。
“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当然,咱们是同伴,同伴之间的信任是不需要理由的。”
我撩了一下垂下来的几缕头发,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这东西……”
他旋即退后一步,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一样地向我走来,而随着他的步步逼近,我发现他手上的确缓缓出现了某样事物。
那东西,像是一本书,一本封面没有任何文字与图案,完全是空白的书。
“这是……”
“说来话长了,在船上的时候,我就被这本书,还有一个从里面钻出来的会说话的蜗牛给缠上了,那个蜗牛自称篆愁君,而这本书,据它说叫做《委托录》……只要触发了某些事情,这本《委托录》就会自动出现文字,指导与之有着机缘的兽完成某个委托,而我就是那个所谓有机缘的兽,这听起来,真的很像是谎言,不是么?”
说罢,刘枫露出了苦笑,而我也察觉出他无奈又略带轻松的情绪,这意味着他很大概率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