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万丈的讲述——
或许,在这个被他们兽人都认定为世风日下的世界之中,不会有谁留心过自己走过的每一条路从何而来,更不会有谁在意每颗石头在原初一刻的样貌。
无论是兽人也好,还是作为异世界来客的『人类』也罢,走过的每一条路,所踏上的每一颗石头,其实都只是为了他们心中的欲望而奔波而已——食欲,睡眠欲,爱欲,金钱欲,占有欲,破坏欲……等等等等,这些欲望驱使着他们做每一件事,走每一条路,看每一眼风景,简而言之,他们是为了欲望而活,是为了欲望而行走,是为了欲望而不惜任何代价去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他们或许根本就不会察觉,也不会去思考吧——其实每一份用来铺路的材料,每一个被他们踩过的石子,乃至于他们谁都想要的黄金,宝石,能源物质,其实都来自于伟大的山岳,都来自于伟大的我。
我就是这一切的“前体物质”,而那些马路,那些矿石,那些能源,也都是我的分身——在万千年间,我就以这样的方式,观看着他们的心,聆听着他们的祈求,以至于让我得出了“智慧生物与其叫做智慧生物倒不如叫做欲望生物才对”这样的结论。
因为他们就是这样,不管对外怎么宣称自己是怎样的存在,怎么营销和包装自己在其他同类眼里的样子,让自己看起来如此高尚,如此圣洁,如此的不可置喙,但他们的实质,仍然还是信奉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将其作为自己的信条,作为自己的目标,穷极一生,穷极所有代价去追逐,去探寻,去实现自己的欲望,而在这之后,待他们的目标达到,信条破灭,一切都像被地震推倒的废墟一样之后,新的欲望,新的信条,新的目标又会在他们心中浮现,而他们也会从第一个欲望的旧信徒,转化为第二个欲望的新信徒,并为了这位欲望的“教主”,再次上演一出出闹剧。
而这样的闹剧,我见得太多了,于是现在,我关闭了我与我分身之间的联系,求一个耳根子清净,同时,又为了确保让自己不得到那些有点“恶心”的欲望,我转而只从这些智慧生物身上追求一些他们听了之后可能会大喊“这难道,也算是欲望吗?”的欲望。
简而言之,就是想要走出迷途的欲望,所以,我才会在世界各地的山林之中,找到那些迷了路的旅者们,以神出鬼没的身段出现在他们眼前,并询问他们要不要走出这里,如果他们回答了“要”,我就会收取他们的欲望,并用精灵之力带他们出去,倘若他们说“不要”,我就会消失在他们面前。
当然,我也不会因为他们说“不要”而发愁的,一开始因为迷路的事情时常发生,我一点都不会为了收集不到一份这样的欲望而感到沮丧或者懊恼,二来,不管他们态度如何恶劣果决,但最后都会哭哭啼啼地懊悔为什么不求我带他们出去的,这个时候,我也会“大发慈悲”,收取他们欲望的同时,以一些意想不到的方式将他们引上正途。
然而,在世界各地的山林里没日没夜帮助那些倒霉的迷糊蛋的我,经历的奇事怪事也多的是,比如……
“比如?”
那个了不得的狼孩子问我道,看他现在这副充满了认真和期待的眼神,以及刚刚对我那些兴许是暴论的言论频频点头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刚才肯定已经把我刚才的话一句不差地听进去了。
该说这孩子是傻,是单纯,还是说他特有的“不同寻常”呢?
“比如,你最想知道的所谓‘克敌制胜’的事情。”
我如此说道,见和他一同来到这里,另外一个也是不得了的小胖老虎还没过来,我反倒有些担忧起来了。
虽然知道有那个家伙的庇佑的他肯定不会出事,但他别再到最后成了那个变成了『炼金生物』的混小子的烤串了吧?那样的话,对那个家伙来讲就太“麻烦”了。
还是快点说完然后就离开这里吧——我这么想着,继续和那个不得了的狼孩子说话。
“这件事情,是发生在那个被转化成珀列维特的英雄被囚禁在这片森林的第51年的时候……唔,应该是这个年份,总之,那段日子,把他变成这副模样的家伙们似乎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因而连续一段时间都没来监管它,也就是在这个空挡,那家伙凭借自己保存的理智和意识,以及自己以前的记忆,驱动了一项魔法与陷入沉睡的神明取得了联系,他倾诉了自己的苦难,并得到了神明的答复,即在千百年后,会有赤之神与黄之神的『神裔』一同进入这片森林来解救他,而那些曾经伤害他的兽,也会得到应有的果报。”
“赤之神和黄之神的『神裔』……难不成,是……”
“正如你所想。”
我回答道。
“只是……这条神谕还有后半段,那便是,如若这千百年间,他被仇恨所蒙蔽,做下错事的话,亦会在解放之时得到属于自己的果报——『贤者之石』将贯穿他的身体,将他撕成碎片。”
“被仇恨所蒙蔽……”
“是啊,一开始也还好,不过那家伙似乎在这千百年的等待之中早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不然,这森林里的兽,包括森林外的那些兽们,也不会收到那家伙的能量波的心理暗示,一个接一个地变成珀列维特了——只有你们除外。”
“……”
听完我说的话,那个狼孩子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我本可以通过他脚下的土地听一听他的心声和欲望的,但我并不想这么做,也做不了这种事情。
因为正如我对他的称呼一样,他是个很不得了的存在——说实话,我现在敢站在他面前丝毫不露出恐惧之色,也已经是我排练了好多次的结果了。
因为一不小心,这个不得了的狼孩子就可能把我处理掉——尽管,以他的性格,很可能不是他故意或者有意这么做。
总之,它很危险就对了——或许,最凶最恶的篆愁君没有惧怕他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卡拉和影屿这两个小东西却丝毫不害怕他,甚至一个两个的都想帮他许愿。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不得了的狼孩子的特殊性?又或者说,这也是“某个家伙”的算计之中的一环?
不管怎样,我的消息已经传达到了,正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