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以此来回应我。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凝视着那把会说话的斧子,我虽然一时之间被骇得不知所措,但旋即又恢复了冷静。
一路过来,我都遇到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无论哪一件事我想都比一把斧子飘在半空之中还会说话更为离奇恐怖,甚至于说,在外兽看来,我当时被大卸八块却仍然通过残破不堪的躯体碎片复活,更是无比猎奇,无比恶心,无比令兽感到恐惧的一件事。
所以,我根本就没必要对这把会说话的斧头感到害怕。
“咳咳……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要和娄鸣说明情况再……”
[好了,别啰嗦了,那个胖墩墩的老虎自然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不顾我的感受,这家伙自顾自地飞到了我的手机旁边,电话那头的娄鸣先是顿了一顿,而后便说起了话。
我仍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给我的感觉是,他似乎是在和那把斧头交换着什么重要情报——会是这样吗?
我问着自己,突然发现旁边有个个子小小的熊兽人“少年”在翻找着自己的口袋,看起来急匆匆的样子。
出于善意,我走上前去,问他在找什么,但是吧……
他一开口就吓到我了——原来这家伙不是个“少年”,而是个成年的雄性熊兽人。
好吧……
“啊,我的门票不见了,真是的,这下子还要去重新买……”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了下来——似乎汉克诺夫多买的一张票要有着落了。
“那个,先生,我这里多出来了一张票,是我在博物馆当门卫的朋友给我买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这张多出来的门票给你的。”
说着,我拿出了那张多出来的门票,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两眼放光,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我道。
“哇,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拿走这张门票吗?”
他的反应似乎有点太激烈了,这让我有些吃惊,但是就像刚刚那把斧子对我说话把我吓到了一样,我也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然后对他说道。
“可以,而且我也很苦恼这里多出来的票要怎么处理呢,呵呵呵……”
“那我就笑纳了,非常感谢。”
他看起来兴奋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随后问道。
“请问,恩公您的名字是?”
恩公……真行啊,要不是『百语通丸』的作用,我都不知道他这个词到底是在说什么——熊式古语果真晦涩难懂。
而且,我只是给了他一张票,他就用恩公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我……虽然很开心,但我还是觉得有点过头了。
毕竟我也没救过他的命,而且平常被我救了的兽也不一定会感谢我……
“我的名字是……呃……”
我舔了舔唇,然后说道。
“路……航。”
这是我尽全力,把这家伙“幻视”成维多利亚才说出来的谎话——果然,即便是到现在,说谎也并非是我的舒适区,让我说谎,真的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 ha~ng?好奇怪的名字……嗯,啊,原来如此,原来恩公您是金都国的兽啊?”
“啊,是……来,来这里旅游。”
我仰望天空,捏着自己的衣角,鼻子里一直喷着粗气,汗水自脑袋的毛发开始一路打湿到了我的肚子,这种出汗的情况十分严重,以至于连我的舌头上的那些形同虚设的汗腺都开始工作起来,咸咸的味道在口腔之中不停荡漾。
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我相当尴尬吧,可这家伙不然,只是似笑非笑地凝望着我。
难不成他已经看出来我是在撒谎了吗?
不会吧……
“恩公,是来旅游的吗……嗯,好吧,那作为这张门票的谢礼,我就做恩公您的导游好了?不介意吧?”
“呃,不,不介意……只是,先生,你,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有些庆幸,自己都尴尬成这个样子了,他都没有发现我在撒谎,但是,刚才那种尴尬到心神不宁的感觉还是在我心头萦绕着,久久不肯散去,以至于我说话又开始支支吾吾了。
这就好比……好比一个被吓懵了的家伙,想要从恐惧源头的地方赶快离开,但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走起路来都跌跌撞撞的,嗯,我想这么比喻应该没什么问题,应该……
“我的名字吗?我的名字是达利夫(dariv),达利夫??蒂韦兰德??萨卡洛夫(dariv??divind??sakarov)。”
好长的名字,而且好拗口——我心想,然后对他说道。
“达利夫……先生吗?”
“是的,恩公您叫我达利就好。”
“达利……这是不是太亲昵了?”
“有吗?可我身边的兽都这么叫我啊,哈哈哈哈…………”
他说罢,笑得豪爽,但是转而又极小声地嘀咕着什么,碍于那是熊式古语,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些超古怪声调的方言,因此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嘀咕着什么。
难不成是在……嘲讽我,还是……
不,不可能的——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我打消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仅仅只是被我送了一张多出来的门票,就能称呼我为“恩公”这种过火称谓的兽,我想也不应该是个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坏家伙吧?绝对不会!
“那么恩公,路航先生,跟我来吧,咱们一起去博物馆看看,我会当好您的导游的!”
“啊……啊,好的,好的。”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但是在他想把我拉走的时候,我并未和他一起离开。
“怎么了?恩公?”
“没……没,就是……就是……”
“嗯?”
“就是,达利夫……不,达利先生……您,你能不能别再叫我,叫我恩公了?我,我实在是有点,有点不习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