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内心深处到底是如何想的,在与生命之树传达的时候,翡翠依旧还是不承认:[我没做过!你忘了?那时候你可是追我追的难舍难分,我哪里来的时间带走露丝?!]
事实就是如此,不管是露丝失踪前,抑或是失踪后,前者她可是还在果实里,后者,更不用说,生命之树的细枝那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单纯地绑绑罢了!
它是真的想好好教训她一顿,是出血的那种!
那时候,她顾及自己的命还来不及,哪里可以在它的眼皮底子下带走露丝!
这个黑锅,她可不背!
生命之树:[我说的不是你,是——]
“闭嘴!”
生命之树心中的话还没说完,翡翠突如其来一声爆喝,随之双手当即不顾一切地用力一挣,奋力挣脱开了束缚在身上的细枝。
不像先前,她对待生命之树多少带着几分温柔。
这回,缠绕在她周身的细枝立时脆弱得就像是艾拉为萨诺斯刚织出的布一般,轻轻一下,就断成了好几截。
重获自由,翡翠脚尖一点,身姿轻盈地落到了地上。
翡翠顺势单膝跪地,右手深深插入松软的泥土当中。
直到她的右臂一大半陷入泥土当中,她成功地掐住生命之树深埋地下的树根分支,她才目光冷冷地抬起头。
看着生命之树那粗壮的躯干,翡翠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声音更是宛若掺着冰碴子一般。
“其他的,我都无所谓,但有些话,不该说的,最好想都不要想!”
话音未落,翡翠右手便用力一掐,生生将生命之树的树根给掐断了。
“啊——!”
剧痛猝不及防间从树根处传递了过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生命之树登时尖叫出声。
原本安静垂落的树枝也在顷刻间群魔乱舞起来。
高昂扬起的树枝根本不分敌我,但凡自己碰到自己便狠狠用了一挥!
于是,除了“簌簌”的树叶晃动声之外,还有时不时树枝断裂的声音在翡翠的头顶响了起来。
不少树叶和断成一截截的细枝,随之在半空中掉落。
翡翠冷眼看着这一切,好像造成生命之树混乱的人并不是她一般,面无表情,格外冷漠。
鲜血从她的嘴角满满溢出,翡翠毫无所察,只依旧冷眼看着生命之树的一举一动。
直到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直接哽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这才轻咳了一声,吐出一大滩鲜血。
即使是在黑暗当中,也能看到那一大滩的鲜血瞬间洇红了土地,变得黑沉沉的一块。
明明依旧还在咳血,翡翠却慢慢直起了身,随手抹掉了嘴角的鲜红。
这是作为精灵的她,恶意伤害母树后遭到的反噬。
即使现在有些狼狈不堪,但翡翠并不后悔。
咽下再次从喉管深处涌上来的鲜血,翡翠抬起眸,沉声对着面前的生命之树警告。
“这,只是一点点,小小的教训而已,如果你再敢······,你知道的,我要是拼死想杀你,也不是做不到!”
一字一顿透着凉透心扉的冰冷,当即清晰无比地传入生命之树的耳里。
它知道,翡翠这话并不是在大放厥词恐吓它,她只是在阐述事实——她,真的做得到!
此刻,疼痛有所缓解,在空中飞舞的狂乱树枝们渐渐平息下来,又安分地垂落一旁。
然而,肉眼可见的,生命之树跟先前相比,萎靡了不少。
树枝和树叶齐齐耷拉而下,无不透着一股虚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会沦为枯枝落叶。
谁都有命门所在。
人类的命门是心脏,生命之树的命门便是汲取营养的树根。
因此,即使刚刚被翡翠掐断的不是生命之树最为主要,也最为粗壮的那部分树根,但它还是被这样一搞,弄得元气大伤。
不得不承认,这个教训非常的狠,简直深入骨髓!
尽管一开始生命之树知道翡翠会生气,但它着实没预料到,这一次,翡翠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阵阵的剧痛如浪涌般朝它汹涌而来,生命之树不禁有些失控,丝丝痛苦的呻吟从它嘴里溢出。
“放心,你就算大喊大叫那个什么菱菱都听不到的!”
翡翠又狠擦了一下嘴角,粗鲁的动作让她白皙的脸颊登时划出一道红痕。
她目光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右手轻柔地抚摸着生命之树那粗大的树干。
“你看,你是母树,你不愿意的,不想的,作为精灵的我,不是依旧想着法子在帮你吗?”
话说得特别情真意切,但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也就只有翡翠和生命之树心知肚明。
闻言,生命之树默不作声,只有树枝微微颤抖表达着它身体的剧痛还未曾散去。
翡翠也不是硬要生命之树回答,见它不答,她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抚摸着树干,声音温柔地要出水。
“所以,母树,有些话不该说的,别说,好吗?”
即使才出生不久,翡翠也深谙打一棍,给一个甜枣。
“放心,我会帮你的菱菱,也会保护她,哦,对了,还有帮忙找到那个小妖精的。”
她笑着应诺。
原本抖动着发出“簌簌”声音的树枝登时顿住了,显然,生命之树听见去了她的话!
四周变得悄寂无声,翡翠自然察觉到了它的异样,随之,她的嘴角不由微微上勾。
“你知道的,我说话算数,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
翡翠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生命之树。
生命之树自然心知肚明她想要说什么,也正因为心里清楚地知道,它不禁沉默了下来。
就像翡翠说的那样,就算它不相信她的承诺,但不可能不相信······
“你······能说到做到?”
斟酌半晌,生命之树依旧有所顾虑的开口。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