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是寇老西儿请客,最后一应费用都是王旦掏的。
今天这又是谁暗地里请客?
“陈相公不去吗?”
“永年突感不适,去尚药局一趟,我们先走!”
有古怪,陈彭年居然不在。
此刻的御书房里,陈彭年正在听训。
顶头上司赵恒正在询问他有关政事堂和枢密院的一些细节问题。
“你是说,那天你们聚餐了?寇老抠请客?”
听听听听,寇准寇老西儿的名声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怎么?不是?”
“回官家,是王旦王相公请的客。”
陈彭年哪里不知道,赵恒恐怕早就知晓了,只是在他这里确定一下。
“王相公气色如何?”
“看着还行,就是走路需要他家三公子搀扶着。”
“唔,久病床榻,有个贴心的儿子就不错了!王素王仲仪?是个好孩子!如今王仲仪在何处任职?”
官家,您是认真的吗?
陈彭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当初是临时启用王素,重审王钦若舞弊案。
如今罪犯已死,事情都过去了,还能一直让十岁的王素留在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
“启禀官家,王素目前在国子监上学。”
“唔?朕记得当初不是让他去大理寺了吗?怎么又回去国子监了?”
“王钦若案已结案,王素自己上书要求官复原职,以求来年科考,为大宋出力。”
“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啊!让他处理一下家里的琐事,即刻离京,去陈州皇庄!还有那个赵庆嗣是不是?一并派往陈州,太子都不在东宫,一群人没事留在那里作甚?都派去陈州!”
“官家,这样一来,言官们恐怕要闹腾起来了。”
“谁敢闹?让他们来见朕!吕言去了西京多久了?有消息吗?”
老内侍看了一眼陈彭年,都是熟人,又是自己人,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正如官家猜测的那般,侍御史吕言以钦差大臣的身份一到西京就与那王嗣宗爆发了大冲突。”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都让太子算到了,朕的麾下难道都是这种酒囊饭袋不成?没说你,起来起来!”
陈彭年直接就吓跪了。
有内侍会意的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陈彭年坐下。
要是没有官家点头,谁敢自说自话?
“微臣谢官家赐座。西京的事情,微臣也有所耳闻。政事堂收到了张旻的奏疏时,微臣也在场,寇相公当时就拍案怒骂荒唐。微臣也觉得荒唐,若是不将这些蛊惑人心的家伙找出来,扼杀了,恐怕西京到乱套了。”
“看看,朕说什么了?还得是自己亲信靠得住啊!”
“微臣愿意走一趟西京,处理此事!”
“那你说说看,你去了之后,打算怎么做?”
陈彭年心里快速计算得失后,开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很好,你且等几天,等到西京的失态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去接管烂摊子。顺带将王嗣宗叫回京城述职!好钢就得用在好刃上,太子的原话是不是这么说的?”
“回禀官家,此话《论语》中就有。”
“是嘛!还是永年你博学啊!”
赵恒心里很不舒服,居然不如儿子读的书多?
“启禀官家,《东京周刊》已经定稿!”
“拿来朕看看!”
陈彭年暗道一声,就说什么事情忘记做了,合着是心心念念的周刊忘记看了。
如今《东京周刊》这款小报已经深入人心,一些府县都设立了专门朗诵的秀才举子,月结费用。
“沤肥?永年可知道如何沤肥?”
“微臣还真知道,想当年在老家的时候微臣妄言了,还请官家恕罪!”
“哎,你府中有事吗?无事留在宫里用膳,刚好好好给朕说说这沤肥的事情。”
“事实上,今天下衙的时候,李相公说了他请客的。”
“喔?何处?”
陈彭年暗骂自己多嘴,什么都说出口。
说了一个地方,赵恒不解的看向老内侍。
“就在录事巷上吧?听闻是新开的,生意异常火爆。大相国寺也入股了。”
老内侍此话一出口,连陈彭年都听傻了。
怪不得大相国寺的外卖到的那么快呢!
合着是一家的生意啊?
“这慧明大和尚不好好侍奉佛祖,尽想着怎么捞钱啊?”
“大王也入了股的,算是皇室参股。三个月后就有第一笔红利到达内帑。”
“咳咳咳,这样啊!这孩子,让他操心学业,专搞这赚钱营生作甚?将来这个大宋可不都是他的?”
这话也就赵恒能说,其他人也不敢反驳。
“那你去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微臣告退!”
赵恒摇摇头,看向老内侍,“还真是孤家寡人啊!找个人喝酒都找不到。”
“老奴陪您呢!”
“也是,那个麻辣口的鸭脖子呢?朕知道你藏在身上了!拿一根给朕!你说这巴蜀几时有的此等美味?益州刺史是何人?为何没有上报过此事?”
“并非巴蜀,而是荆湖路的。”
“荆湖路都搞那种歪门邪道了,还有这个心思搞吃的?那个全国厨艺大赛,让礼部尽快弄,昭告天下!”
“官家,还有这个,是随着周刊一起来的,好像是大王送来的。”
“蹴鞠司、毽子司、马球司、投壶司?他要把朕的大宋胡闹成什么了?不准!”
“官家,您仔细读两遍。”
这种话也就只有老内侍敢说了。
挥退御书房里所有无关人员,赵恒拿起书信又重新看了起来。
“他这不还是奔着柜坊去的营生吗?皇室介入柜坊生意?也不怕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