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
将来继承大统的不是自己所出,还能指望他将来孝顺自己?
等到官家驾崩,可能就更加悲惨了。
“那圣人将某找来,是有什么交代吗?”
好歹曾经当过一夜夫妻,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心里所想?
刘娥有些怨恨刘美的迟钝。
“你家大郎和二郎如今做得如何?”
“承蒙圣人牵挂,从德从广两个人起码有口饭吃,就知足了。”
骗鬼呢!
你私自迎娶钱俶之女钱氏意图何为?
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你可知官家此次南下,身边跟着的是谁?”
“听闻是太子与皇八女。”
“算你还有些消息,皇八女乃是杜琼真那个浪蹄子生养出来的!”
“圣人,外臣不得干预后宫之事”
“怎么?怕了?你的胆量呢?你可是堂堂的外戚,是本宫的娘家人,你怕什么?”
刘美心道,能不怕吗?
那也是官家的女人。
他现在哪里还不明白刘娥的意思?
就是有了危机感了。
如今后宫就只有两个皇子皇女,况且两个人的生母都在世。
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她皇后的位置。
皇后膝下无子,要是那些朝臣闹起来,赵恒也是保不住她的。
“微臣自然是以圣人马首是瞻的!”
“这是最好不过!”
刘美被刘娥这番话弄懵了,真是将他找来敲打的不成?
自己做什么了?
“启禀圣人,八大王又进宫了。”
刘娥叹了一口气,已经没有心思与刘美斗智斗勇了,摆摆手,“你自去吧!”
这就完了啊?
越是这样,刘美越是忐忑。
还是皇城司知道了什么?
直至离开坤宁殿,迎面见到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赵元俨过来,这才躬身行礼。
奈何对方根本没有把他这号人物放在眼里,鼻子里发出低哼声,从他身边经过。
什么人啊?
拿鼻孔看人?
看着赵元俨走路的方向,赫然是坤宁殿。
难不成,这两个人私下里有什么联系?
“启禀圣人,八大王求见!”
赵元俨进入坤宁殿后,许久才离开,去了他母妃的寝宫。
杜琼真每日修炼打拳,好不自在。
女儿留在陈州府,她是知道的。
官家又离宫了,她也是知道的。
唯独不知道,此次女儿又跟着官家南下去了。
“娘子,娘子!”
“咋咋呼呼干什么?何事?”
“启禀娘子,公主她跟随官家南下去钱塘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闻早就离开了陈州府,之前还遭遇了辽人密谍的袭杀,好在有惊无险。”
“还有什么?”
“先前奴家回来的路上,遇到八大王赵元俨与圣人那位义兄刘美了。”
杜琼真冷笑出声。
这个女人还真是够折腾的。
私会前夫已经很过分了,这又勾结皇亲国戚,罪名可大了。
杨淑妃一直有堂弟的书信往来,总能第一时间获得官家的动向。
刘娥就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她都没有犯浑。
要是刘娥知道的早了,回头赵恒问罪起来,她也得不到好。
“娘子,杨勾当的鸽信。”
杨淑妃打开信件,里面只提到了杨景宗不日就要回京的事情。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也没说官家回不回来啊?”
反复查看手上的鸽信,杨淑妃有些气恼。
“娘子,听闻官家他们南下路途遇袭,好在皇城司奋力护驾,才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竟有此事?不行,本宫得去坤宁殿一趟!”
如今的集贤殿、翰林院里一群五品六品官在翻找文献,寻找前朝的书籍,有关禅位的内容。
这是政事堂来的任务,说是寻找有关前唐禅位逊位的典故。
不过也有人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下衙后几个好友聚在一起小酌一杯,就会说起此事。
“几位相公这么做意欲何为?”
“这种事情也是我等可以讨论的?还在这种地方?”
“那去某的府上?”
“不去,显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可别忘了,皇城司”
皇城司的凶名在外,他们都是基层员工,可不敢造次。
“某总觉得此事不一般,难不成是官家”
“噤声,不要命啦?这等话也敢随意说出口!”
同僚好言相劝,那人连忙捂嘴,左右环顾,转移话题。
实则,不远处的酒客已经t到了线索,丢下一些铜钱,起身离开酒肆。
这些人通常是通过这种方式私下里传递消息的。
到时候,这些官员的府上就会有人送上谢礼。
酒客刚刚走出酒肆,就七拐八拐的朝着内城走去。
前面就是赵元偓的府邸,路过一队军巡铺的人,他还本能的躲到一旁,等到人过去,这才敢上前。
忽然后颈一疼,接着整个人就趴在偏门上,没了呼吸。
一道黑影快速离去。
只要知道这些探子来自赵元偓的府上就行。
很快,就有皇城司的人去往酒肆,将人带走。
“皇城司又如何?你们凭什么抓某?某是集贤殿”
“为何抓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让我等用强!”
将那人一起的官员一并带回皇城司,铁证如山之下,这些人只能就范,说出实情。
赵元偓在外面蹦跶着的时候,皇城司也在暗自收集他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