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什么事,你先起来说话!”
司马烈立刻上前,就要搀扶起自己闺女。
可奈何司马月如这回是铁了心,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父亲,您应该也看得出来,如今咱们司马家虽然表面看似风光,但其实是四面楚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得抄家灭门的下场。”
“所以我想请求您,让我也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如此方能保全咱们整个司马家!”
“你啊你!唉……”
司马烈长叹一声,一时之间心绪颇为复杂。
“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这朝堂之争,可并不如你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
“为父在朝堂上,虽然也算是位极人臣,可明里暗里的敌人,同样不在少数。”
“为父就你一个闺女,怎舍得将你放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中呢?”
司马月如能感受到,父亲对于自己的保护与喜爱。可问题是,如今的司马家在她看来,已然成为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
若是再不做出改变,只会尾大不掉,落得凄惨下场。
于是她咬了咬牙,再次开口劝说起来。
“父亲,您说的这些,女儿心里是明白的。只恨生了女儿身,到底不是男子!”
“可是父亲,正因为我是司马家的嫡女,所以才更应该为司马家的繁荣而竭尽全力。钱记当铺的事儿,女儿有所耳闻。”
“如今就连江湖人士,都能往咱们司马家里安插内应。父亲就不曾想过,这是为何?”
司马烈沉默了,他不是没想过,而是无力解决。
膝下无子,家里的那些下人自然人心惶惶。
如此一来,旁人若是想买通个司马府的下人,可谓是没什么难度。
因此想要从根本上扭转这个局面,必须要让所有人看到,司马家是有未来,有希望的。
而司马月如,便是那唯一的希望和未来。
可偏偏却又是个女子……
“父亲,司马家是您一生的心血,您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它没落么?”
司马月如说着,一双眼眸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看着自己的闺女,司马烈的心情格外复杂。
“罢了,罢了!”
他长叹一声,再次将司马月如轻轻扶起。那副小心的姿态,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你若是想入朝为官,父亲从今往后,便不会阻拦了。”
“本来父亲是觉得,并肩王府护不住你,才想让你与马必那个老东西的儿子多多接触。”
“如此一来,哪怕是司马家没落了,还有马家能保你荣华富贵。”
“但钱记当铺一事,为父也看出了马如柏这小子,有勇而无谋,不堪大任。将来的马家,怕是未必能比咱们司马家好到哪里。”
司马月如满脸认同,眉眼之间暗含着喜色。
“父亲高瞻远瞩,女儿钦佩不已!”
“既然如此,女儿可要好好准备明年的春闱。”
司马烈点点头,
“罢了,女大不由爷,你且自行安排吧。但要时刻谨记,保护好自己。明白么?”
“女儿明白!”
……
京城,马府,
马衙内疼的龇牙咧嘴,完全没有了往日玩弄侍女的兴致。
可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衙内,门外有个叫杨伟的,想求见您。”
杨伟?
马衙内皱着眉头想了想,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压根儿就没有这号人物!
于是果断的摇了摇头,
“什么玩意儿,本衙内不见!”
门外的小厮应了一声,便转身告退。
隔着门窗,马衙内亲眼看着一道人影,就要被从府上轰出去。
可就在这时候,对方的叫喊吸引了他的主意。
“马衙内,我是杨伟啊!”
“您不认识我了,我就是一直跟在周峪身边的那个……”
周峪,又是周峪!
马衙内双目圆睁,几乎都要从眼睛里喷射出来火舌。
“来人,去把他给本衙内带进来!”
听到他的命令,门外的小厮们,立刻就出门,把杨伟抓了进来。
杨伟看到趴在床上,撅着腚的马衙内,也是一脸的震惊。
马衙内这是咋了,难不成是屁股上中了一箭?
“狗东西,你倒是有胆量呐,竟然敢亲自到府上找本衙内!”
马衙内阴沉着脸,怨毒的目光落在了杨伟的身上。
杨伟顿时感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然后立刻开口解释道:
“马衙内,您听我解释啊!”
“我之前虽然是一直跟着周峪,可您不知道,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此言一出,马衙内脸上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不少。
“那你说说,周峪这厮为什么让你看不顺眼?”
这个……
杨伟也没料到,马衙内会让他说具体的东西。
毕竟他与这位世子殿下,本质上是一丘之貉,谁也干了不少缺德事儿!
但现在为了交个投名状,杨伟也是拼了。
只见他咳嗽了一声,然后立刻摆出一副正义凛然,却被强权胁迫的悲惨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道:
“马衙内,您不知道。周峪这个纨绔,他简直就不是人!”
……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
马衙内听得满脸堆笑,眼眸中的戾气也消散了不少。
他赞许的看了杨伟一眼,开口道:
“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子倒还有几分眼光。”
“行了,看在你如此明辨是非的份上,今日你强闯太尉府的事儿,本世子就不予追究了。”
“你可以滚了!”
说完这句,他有些疲惫的摆摆手,目光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