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刘太后阴沉着脸,平日里慵懒的目光,此刻却比利刃还要锋利!
她冷冷的盯着面前的老太监,怒斥道:
“废物,你简直就是个废物!”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不知道第一个向本宫汇报。你莫不是以为本宫老眼昏花,管不了你了?”
老太监听到这话,瞬间吓得冷汗淋漓。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
“太后息怒,太后您老人家息怒呐!”
“混账东西,你说谁老?”
刘太后脸色大变,立刻对身旁的侍女道:
“去,教教这混账如何说话!”
不多时,坤宁宫里便传出了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都下去吧,本宫乏了。白露,你留下。”
刘太后冷着脸吩咐一句,待众人走后,重新斜靠在了玉石椅子上,眉宇间的冷厉也消散了不少。
“说说吧,山月阁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刘太后的询问,身为贴身侍女的白露,立刻凑到了她的耳旁,将今日山月阁里发生的事儿,一字不落的讲给了她。
“你说什么?这小太监在坤宁宫当过差?”
刘太后瞳孔微缩,眼眸中闪过一抹清冷刺骨的寒芒。
“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帝今日如此愤怒……”
“他恐怕以为,此事乃是本宫的安排吧!”
白露默不作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声开口问道:
“既然如此,娘娘要不要同陛下解释清楚?”
“本宫为何要解释?”
刘太后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冷笑。
“既然皇帝以为,本宫在威胁他,那以他的性格,本宫再如何解释,他也不会相信。”
“况且这次言儿能去往边关,也符合整个刘氏一族的利益。”
“可若是如此,大少爷他会不会有危险?”
白露的眼底,泛起一抹紧张与担忧。只是他隐藏的很好,并未被刘太后发觉。
“我那侄儿,哪里有那么好对付?”
“虽然他资质平平,可却有兄长的时时教诲。”
“况且事关战事,便是皇帝有什么小心思,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白露闻言,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娘娘运筹帷幄,小人佩服不已。”
“行了行了,少给本宫拍马屁。”
刘太后随意的摆摆手,顺势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闭上了双眸。
“山月阁的事情,你去安排人给本宫仔细查清楚。”
“想把锅甩到本宫头上,本宫倒是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出去吧,本宫有些乏了。记得将今日之事,悉数告诉我那侄儿。”
“奴婢遵命。”
……
京城,刘府,
家主的书房内,一片灯火通明,
刘孝文盯着手中的密信,迟迟不语。倒是摄政王刘言守在他身旁,颇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父亲,您大晚上将我叫来,到底所为何事?”
“这几日来,朝中有不少事需得处理。若是没什么事,我能否先回去?”
刘言说着,故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个西域商人送来的胡姬。
皮肤白皙,相貌诱人,尤其是那玲珑的身段……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中便如同被小猫挠似的,酥酥痒痒的,好不难受。
“怎么,当上个摄政王,连自己亲爹都不耐烦了?”
刘孝文的声音冰冷,不自觉的带起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刘言却早已见怪不怪,耸了耸肩之后,颇为随意的开口道:
“父亲息怒,我真的没有不耐烦。只是……”
他说着,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绝佳的借口,于是赶忙继续道:
“只是您也清楚,如今咱们刘家,不缺银子,也不缺在朝廷里的声望。可是最缺的,反倒是那些个兵痞子。我这些日子,就在想办法渗透其中,然后……”
“行了行了!”
刘孝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刘言后续的话语。他冷冷的盯着对方,语气严肃道:
“你什么德行,为父岂能不知?”
“你若是真有这个本事,为父还何须如今这般殚精竭虑?”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于是语气也缓和了几分道:
“不过……你能看到这一步,倒也让为父颇感欣慰。”
刘言听到这话,赶紧躬身行礼,嘴里还念叨着,这都是父亲教育的好。可心里却又十分的不屑。
自己出身于书香门第,刘家又是绵延好几百年的大家族。有何必要非得同那些兵痞子搅合在一起?
父亲真是老眼昏花了,竟然还想着主动自降身段?
有姑姑执掌后宫,自己又手握摄政王的权柄。便是他大乾帝王,也得看刘家的脸色行事。又何必要在那些个低贱的兵痞身上浪费时间?
当然表面上,他却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父亲的迂腐,肯定不会听自己的这些逆耳忠言……
“行了,你能有长进,为父也算是欣慰了。”
“方才你姑姑传来消息,让你做好准备,不日圣旨便会下到刘家,让你北上抗击后金。”
刘言下意识的点点头,刚要随口应付一句,可紧接着瞳孔却是猛地一缩。
“等等,父亲您说什么?”
“姑姑让我北上抗击后金?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刘言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拒绝,他又不是憨子,放着京城里的好日子不过,为何去北境那种苦寒之地,与后金的骑兵厮杀?
“怎么,你怕了?”
刘孝文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若非因为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又何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