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贤侄留步,周贤侄!”
伴随着一道老迈的声线,马太尉高大的身影,拦在了周峪身前。
“马大人?”
周峪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迷茫之色。他实在是想不通,马太尉为何会拦下自己。
虽然同属于武将一脉,但马太尉却是乾帝一手扶植起来的新兴武将阶层。而并肩王府代表的,却是武将勋贵阶层。
二者之间虽然还没到势同水火的地步,但也明争暗斗,互相瞧不上对方。
因此周峪实在是想不通,对方为何会找上自己。
“马大人,您有事找我?”
周峪的脸颊上,泛起一抹诧异。
马太尉点点头,主动开口道:
“实不相瞒,老朽今日过来找你,乃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
周峪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一抹错愕。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乾帝为何不亲自同自己说?反而是让马太尉代为传话?
见他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马太尉立刻开口解释道:
“如此重要之事,老夫自然不会诓你。罢了,太复杂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老夫也解释不清。”
“总而言之,无论你与如柏之间有什么矛盾,在国家大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会让他亲自登门向你道歉,但勇武营那边,你也需要提点几句。周贤侄以为如何?”
话说到这里,周峪已然全都明白了。
说白了,乾帝让勇武营随同摄政王去北境,就是为了防止一家独大。
刘氏一族、禁军、现在再加上了并肩王府的嫡系。
这么多股势力,搅合在一起。恐怕就算是刘氏一族有心掌控,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话说回来,马如柏这次带了禁军,刘氏一族又有摄政王刘言坐镇。因此这些人里,真正有可能出问题的,反倒是勇武营。
最简单的办法,周峪抽调出勇武营的精锐,然后派一个空壳子,随他们前往北境。
若是战事顺利,倒还好说。可万一战事胶着,那勇武营缺乏的那些战力,将会全让禁军和刘氏一族顶上。
因此马太尉此行,就是希望周峪能把勇武营的精锐派过去。最好让勇武营听命于他们。
毕竟后金那些狼崽子,可并不好对付。
摸清楚了对方的心思之后,周峪的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事实上,无论是乾帝也好,还是面前的马太尉也好。他们都过于小看自己了。
国家大事面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周峪还是明白的。况且勇武营真正听命的也不是他周峪,而是周老爷子。
于是他轻咳一声,开口道:
“马大人,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但是勇武营之事,尚且需要祖父亲自安排。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马太尉表情微微一怔,他想过周峪会答应自己,也想过对方会拒绝。可偏偏没想过,他会提到老并肩王。
这位世子殿下,自己莫不是看走眼了?
思及至此,马太尉深深地看了周峪一眼,沉默了片刻后,方才开口道:
“也罢,此事还是得你们年轻人自作主张。到时候便让如柏同你商谈吧。”
……
接下来的两日,
周峪过起了久违的纨绔世子生活,但香奈的生意,却并没有任何的转机。
马太尉的那番话,就跟放了个屁似的,根本没啥意义。
躺椅上,周峪享受着雪柔的小手按摩,双眸似闭非闭,脸颊上却泛着惬意的神情。
倒是雪柔这丫头,按摩起来颇有些心不在焉。
“世子殿下,您真的就放任不管嘛?奴婢可是听闻,世子妃殿下最近因为香奈的事儿,茶饭不思的。”
周峪缓缓睁开眼眸,指了指桌子的葡萄、雪柔立刻会意,拿起葡萄小心的剥开之后,才双手递到了周峪的面前。
“世子殿下,请……”
“你喂本世子吃。”
周峪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坏笑。
雪柔俏脸微红,却也不敢反抗。只能一切遵照周峪的安排。
片刻之后,
周峪回味着唇齿间的清香,脸上写满了惬意。
上一世光听什么富二代,会所嫩模的。没成想今日小爷也能体会上一把!不对,小爷现在就是大乾最顶尖的富二代好嘛!
他如此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高朝的通报。
“世子殿下,马如柏那个混蛋想见您,此刻就在门外!”
马如柏?
周峪微微蹙眉,脸颊上流露出思忖的神情。
他原本以为,那日下朝之后,马太尉就是放了个屁。但现在看来,似乎自己是猜错了?
“马如柏那厮,可有告诉你,所为何事么?”
周峪缓缓昂起头,看向了面前的高朝。
高朝摇了摇头,但紧接着说道:
“禀告世子殿下,他并未告诉小人。不过……他今日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很大的木箱子。小人见有两个壮汉抬着,想来应该不轻巧。”
大箱子?
周峪再次蹙眉,难不成马如柏想开了,给自己送礼来了?
略作沉吟之后,他发现似乎也没有其他可能。毕竟对于如今的马如柏来说,好好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跟自己的那些个恩怨,回头再提也不迟。如果他看不到这一步,马太尉也不会答应放他出来。
想到这儿,周峪彻底放下心来,开口道:
“他以为本世子是什么,他马如柏凭什么想见就见?”
“就晾着他,等本世子睡个回笼觉的。”
“小的领命!”
高朝向周峪挤眉弄眼,脸上甭提多开心了。
……
并肩王府外,
马如柏听到高朝的回复,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默默攥紧拳头,咬牙暗道:
周峪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