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槿言高大的身影从正堂飞快地掠向院门,随后正堂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洛钦:???
好在洛道长并不是多事多言之人,将军府诸人沉沉睡去,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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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康药铺的药香,秦氏成衣坊的女子男服,渐渐地在西市打出名号,这两位掌柜都是本分又机灵的人,店铺走上正轨,还自行变通经营模式,无需苏宛轩再操什么心,至于回收的裕兴斋铺面,暂时交由秦颖儿做库房。
转眼数十日过去,天气一天比一天和暖,出了正月,整个王都逐渐披盖上一层华美的花之锦衣,望春初放,百花萌动,红桃白李争春,玉兰杏花夺艳,粉樱紫荆繁烈。
正是春游好时节,王都内外,从曲江池到芙香河,乃至京郊翠华黎南等山间,都随处可见游宴踏春之人。
一列与其它出游人士没什么区别的车队里,苏宛轩带足了行李,随侍里甚至还有四名常服的鸦羽卫士卒,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京郊黎南山脚下的永业田而去。
竹杏和玖樱因为想看春景,索性坐在了后面牛车上,苏宛轩和洛钦则身着骑装,一人一匹良驹,沿着官道一路驰骋。
两人跑出去一段距离,苏宛轩一边让马慢下来,一边仔细观察着道路两旁的农田,洛钦走过的地方多,见她不断眺望农田,于是主动谈起稼穑农事。
“说起来,我曾和师尊到过一处乡间,稻谷长势喜人,可惜那农田主人不愿传授秘诀,师尊观察,他田间的壤土与别家不同,有七成粘粒,三成细沙。”
苏宛轩完全不懂这些,洛钦接着解释:“这样的壤土,虽然不那么好耕作,但保水保肥能力都不错。除此以外,施肥、保秧、控水都是学问。”
对于农事苏宛轩完全是外行,她连花草都不曾种过,洛钦见她表情呆滞,不由笑道:“如果郡主是出门踏青,这些倒听个新奇即可,但郡主如果是视察田庄,何不叫随行的鸦羽卫们负责?”
鸦羽卫完全是她找来充场面的,毕竟人生地不熟的田庄里,与那些农夫打交道,有时候还是得看拳头说话,夏槿言则是担心出行人太多,洛钦一个人照看不来。
苏宛轩听洛钦这么一说,的确鸦羽卫将士大都是出身平民,的确应该懂得稼穑农事的,她点点头,望着春意盎然的田间,清风从远处群山吹来,将她的思绪匀开。
自从正月十六那晚的尴尬事件后,两人似是都有意避开对方,直到苏宛轩今日从将军府出发,已经有半月不曾见面。
这期间没有什么需要商议的事情,加之临近二月春闱,赶考考生陆续抵达王都,少不得在逆旅和酒肆饮酒吟诗,生出不少事端,夏槿言常宿营中,二人日常靠侍从传话,倒是永穆遣人传来书信,说一定寻时间出来找她。
府内仆从自不必说,私下里没有不议论纷纷的,大家本来见郡主和将军似乎同游上元夜,还开始一起谈天用膳,关系缓和不少,没想到两人的接触如昙花一现,就连竹杏和玖樱都觉得奇怪,只是她们严守本分,不乱加猜测。
知道部分真相的小鱼不敢说,洛钦不八卦,于是苏宛轩和夏槿言的关系顷刻冷淡,大有回到正月之前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