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华的眼神沉了沉,唇角浮起一抹讥讽。
陆家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安宁在隔壁急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沈月华赶忙推开陆彦殊递过来的汤,转去隔壁婴儿房看女儿。
安宁哭得都抽抽了,沈月华心疼地抱着女儿轻轻摇晃。
【娘亲,你可千万不能喝那碗汤啊!那汤虽然不至死,却会让你变成白痴!】
【这个是林仙儿从黑市买来的奇毒,就连木棉姑姑都测不出来的!】
【这是老妖婆和你那个好闺蜜林仙儿一起想出来的办法,等你傻了,她们就让渣爹把你送去庄子上将养,实际上是派几个嬷嬷盯着,只让你没有尊严地活着。】
【而她们的目的,还是你的嫁妆啊!】
【这一家子人为了钱,是没有底线的!娘啊,你快点想办法带着我和哥哥们跑吧!】
沈月华心疼女儿,忍不住也跟着红了眼睛。
陆彦殊最烦小孩子哭闹,尤其是这几天每天都要听陆琪瑶在隔壁院子哭闹,他现在听到小孩子哭就脑瓜疼。
但为了最终的目的,陆彦殊只能忍着头疼柔声道:“把安安交给我,月儿,你去趁热喝一碗汤吧!”
沈月华轻声道:“小儿哭闹无常,有时候哄哄就好了,有时候就是撒娇在找娘。
可能是刚过七月十五的缘故吧,安宁自从回京就睡得不是那么安稳。
侯爷,不如把汤放在这里,一会儿等安安不哭了,妾身便喝了。”
陆彦殊还想盯着沈月华把汤喝了,但陆安宁一声高过一声地哭,陆彦殊只能放下汤碗出去。
“那一会儿为夫再来陪夫人用晚膳。”
【走了就别回来了!看着你那张脸,谁还能吃得下饭!】
一直到感觉不到陆彦殊身上的臭气了,安宁才收了哭声,眨巴着大眼睛,用小粉拳紧紧拉着沈月华的衣襟,生怕她这个恋爱脑的娘一个想不开就去喝毒药了。
沈月华对春桃说:“偷偷的把汤倒掉。一会儿你们整理出一个房间,以后无论侯府送来的什么东西,都直接放进房间,咱们一律不用!”
春桃立即去办。
木棉小声问沈月华:“夫人,要不要奴婢在侯爷来碧桃院的必经路上动一点手脚?”
小小姐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她可心疼死了!
自出生到现在,小小姐都乖巧得很,哪儿有这么哭过!
如果侯爷来,就会换得小姐不开心,小小姐哭闹,那他还是不要来的好!
沈月华微微点头:“不要让人看出来。”
木棉心里一喜:“夫人放心,奴婢让冬霜动手!”
不多时,冬霜就出门往膳房去。
半个时辰之后,冬霜提着食盒回到碧桃院,陆彦殊就跟闻到腥味的猫一样,跟着过来。
“夫人这就饿了吗?那为夫陪夫人用膳吧!”
陆彦殊深情款款地问沈月华:“那鸡汤可还合夫人的口味?”
沈月华抿嘴一笑:“侯爷果然记得妾身的口味,汤里还加了山竹,喝起来特别清甜。
方才安安看着眼馋,妾身还给她喂了一小勺呢!”
陆彦殊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于女儿也喝了汤的事情有点意外,但不过就是个灾星而已,变傻了正好!
“夫人,咱们用膳吧!”
陆彦殊伸手要来拉沈月华,沈月华却忽然抽回胳膊,一脸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侯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春桃和木棉也一脸惊恐地往后退,好像陆彦殊的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陆彦殊不明就里,他方才明明洗漱过,还换了新衣裳,又熏了香,还有什么让人害怕的?
“夫人,你怎么了?”
陆彦殊上前一步,沈月华就紧急后退四五步。
她惊慌地从桌上抓起一只铜镜对着陆彦殊照过去。
“侯爷……你……这是出疹子了?”
陆彦殊这才看到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起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红疹。
“这是怎么回事?”
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成了这样?
难不成是那灾星有毒?
陆彦殊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保命要紧,赶紧往外跑,一边跑还不忘跟沈月华说:“夫人你自己用膳吧,明天为夫还给你炖汤!”
沈月华在陆彦殊跑出去之后,立即恢复正常的神色,好奇地问木棉:“你用的是什么?还怪好玩的!太医不会看出来吧?”
木棉低声笑道:“看出来又如何!奴婢又没有下毒,只不过是用了一些槐花粉而已!”
陆彦殊对槐花粉过敏,这还是十几年前沈月华无意中发现的,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不过陆彦殊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对槐花粉过敏的事情,沈月华也一直没提,只是小心地在翻修院子的时候,尽量避开槐树。
虽然靠近几位主子住的地方都没有种植槐树,但陆展元住的绿乔院里就有一株槐树。
即便是太医查出些端倪,也只能怀疑到陆展元那边,怀疑不到碧桃院身上。
没了陆彦殊捣乱,沈月华安安静静地吃饭。
当然,晚膳还是吃秋月做的饭菜。
冬霜从膳房提膳,不过是麻痹陆家而已。
陆家的东西,沈月华绝对不会再吃一口。
就连碧桃院里那口井,都让木棉撒了药粉清洁过才敢再用。
陆家,太脏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常嬷嬷又来碧桃院请人。
也不知道是被春桃摔怕了,还是常嬷嬷自己看开了,现在对沈月华的态度越来越恭敬。
“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沈月华淡淡道:“知道了,我收拾一下便过去。”
她只要还是陆家的儿媳,给陆老夫人请安见礼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安宁抓着沈月华的衣袖不松开。
【娘亲带上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