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庭听到外甥女夸自己,腰板忍不住又挺直了几分。
对于什么“大礼包”,他有好奇,但不心急。
他这个做舅舅的都还没给外甥女一个大礼包,哪儿好意思问外甥女给自己什么大礼包呢!
“妹夫,你看还有哪里的开销需要算在我妹妹头上,你说话,咱们今儿就都让李大人给抹了!”
陆彦殊此刻心里的屈辱已经要爆炸了。
当年在国公府外跪求三天三夜,任由走过路过的吃瓜群众指指点点的耻辱又再次涌上心头。
他咬牙切齿地说:“不用了!我陆彦殊的儿子自己会养!那两万两银子不用抹,我这就把银票拿过来!”
李大人张罗着让人把陆梓莹刚才带来的东西也都核对入库,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李大人一脸为难地把账本递给沈忠庭和陆彦殊看。
“陆侯爷,这嫁妆里的东西还差了不少家具呢!还有这些个珍贵的衣料,都做成衣裳让老夫人和陆小姐穿过了,怎么还好还回来一件旧衣裳呢?”
沈忠庭大度地说:“李大人,我妹夫肯定也是尽力了。首饰我们洗洗还能戴,至于这些旧衣裳,我看不如就送去外面的旧衣铺子变卖了。
卖了多少钱也给我妹夫报个账,差的那点钱,我妹夫要是有心就给补上,要是实在有心无力,我们沈家也就不追究了。”
沈忠庭越是这么说,陆彦殊就越是要争口气:“差多少银子,本侯全都如数补上!”
李大人立即把账本推过来说:“之前核对过的,侯府挪用了沈氏女八万两银子,如今还差六万两银子,陆侯爷不如先把这部分给补上吧!”
要不是沈忠庭在场,陆彦殊今天说什么都得耍个赖。
可是沈忠庭在这里。
不光在这里,还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帮着侯府说话,口口声声说沈家愿意养个吃软饭的信阳侯。
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六万两而已,我这就去凑!”
陆彦殊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转身就去了寿安堂。
陆老夫人此刻嗓子疼得呼吸困难,只能再让府医来看,是不是昨天催吐的时候把嗓子戳破了。
府医还没来,陆彦殊就来了。
陆老夫人赶紧哑着嗓子招呼:“儿啊,快去给娘找个太医,娘嗓子疼!”
陆彦殊站着没动,闷声道:“前面对账需要六万两银子,还请母亲开私库,让儿子先把这一关过了。”
“什么?六万两?”
陆老夫人一下子蹦起来:“这个沈氏是穷疯了吗?居然狮子大开口跟咱们要六万两?
她那四个孩子吃喝拉撒不要钱?她自己在侯府吃喝拉撒不要钱?
被侯府养了十八年,如今还开口要六万两,她怎么不去抢!”
陆彦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户部对账的时候,把沈氏和四个孩子的吃穿用度全都算在沈氏自己的花销上。这六万两,是侯府花沈氏的。”
“那也没有六万两啊!”
陆老夫人不满道:“沈家定然是串通了户部,想要算计咱们家的财产!”
陆彦殊的心里跟明镜一样。
六万两肯定是有的,甚至还不止这些呢。
户部之前来对账的时候,他看看到家里的账本。
倘若这些年不是沈氏善于打理田庄和商铺,又时不时拿嫁妆来贴补中公,只怕侯府的风光早就不在了。
而对于陆老夫人之前挪用中公填充私库的事情,陆彦殊也都知道了。
所以如今陆彦殊来找陆老夫人要钱,那是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反正陆老夫人的银子都是老侯爷留下的,那些钱本来就该是陆彦殊的!
“母亲,户部的大人们看账本,难道还不如你个妇道人家吗?
如今圣旨在头上压着,户部的人在外面等着,母亲还是快点把银子拿出来,先把户部的人应付过去。否则只怕儿子的爵位不保!”
陆老夫人觉得嗓子更疼了。
“沈氏这个灾星!就该把她早早下了药送去庄子上!留她在府里,迟早气死我!”
陆彦殊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绝情的狠辣:“那些事迟早是要做的,不过如今还是先把户部的人应付过去。否则只怕陛下怪罪,咱们的日子就更难了。”
陆老夫人虽然舍不得银子,但六万两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陆老侯爷不管家,这些年她七七八八往自己的私库里挪了十几万两银子。
只是拿钱的时候有多欢乐,往外掏钱就有多难受。
陆彦殊软磨硬泡之下,陆老夫人只能拿出六万两银票。
“母亲放心,这些银子,儿子迟早让沈氏再吐出来!”
陆彦殊拿着银票回到碧桃院,把银票递给李大人,扬着脖子一脸傲娇地说:“李大人,这回账务平了吧?”
李大人嘿嘿一笑:“陆侯爷真会开玩笑,您拿走了多少东西,又还回来多少东西,您自己心里就没个数吗?
这账务平没平,您自己心里不会算啊?您要是算不过来没关系,下官帮您算!”
李大人说着把账本翻到实物类,噼里啪啦又是一顿拨拉算盘。
“这旁的东西还不回来就按照市价计算,可是御赐之物还不回来,总不能也按照市价计算吧?陆侯爷,你给个标准,这御赐之物,咱们该按照市价的多少来算呢?”
陆彦殊咬着后槽牙说:“那就按照市价的两倍计算,这总行了吧?”
李大人笑嘻嘻道:“行不行的,下官可不敢说。不过既然这是陆侯爷的意思,那下官定然是要这么回复陛下的!”
说完又噼里啪啦打了一顿算盘:“陆侯爷,那些个家具瓷器什么的,既然陆老夫人和陆小姐都没有归还的意思,那咱们就也按照市价折算?”
陆彦殊有点心虚,小声问了一句:“现在已经算到什么数字了?”
李大人把账本递过去:“陆侯爷,沈将军,方才下官每一笔账的计算,二位大人可都看着呢。
这账目上,下官可以保证,绝